刚刚从休眠舱里出来的时候。
谢书辞以为已经过去了上百年。
浑身上下种几乎要被抽空的虚无感让他一度失去五感, 足足失去呼吸一分钟,他才吐出一肚子的休眠液,几乎昏厥的虚脱疲惫侵占了他的大脑, 让他许久都没有缓过神来。
“有的休眠技术并不算很成熟,唤醒的时候的确造成机体能量大量消耗, 至少需要休养一三月才能恢复正常水平。”
虽然此。
脱离休眠半个月的时候, 他去参加了一场毕业典礼。
他明桓上台, 一以往地光彩照人。
像他们初遇天一样。
——‘你叫,什么名字。’
——‘明桓,这样写。’
手里紧紧地攥着一封手写信。
是明桓写给他的,邀请他来参加这一场毕业致辞。
他坐在轮椅上, 听力依旧不算很敏锐。
但是他能听清明桓说的每一个字。
随着台上人的诉说,他以很清晰地回忆起他提过的每一个细节。他们在教室里画图, 修改,拼凑,整。
是一段漫长又充满期待的时光。
——‘我愿意。’
——‘什么。’
——‘我愿意, 驾驶一架omega设计的战机。’
眼里雾气迷蒙。
明桓看上去总是脾气不好的样子, 对什么都非常容易感不耐烦。画图的时候经常因为一点点数据的偏差上火,不停修改调整最又把图纸给撕了。
还是他将图纸一点点拼回来,再重新画出新的。
明桓粗枝大叶,一直毕业,都不知道有好几个人曾经喜欢过他,这其中, 包括他曾经无比在意的舒沄长。
但是他也能看出来。
明桓不喜欢任何人。
包括自己。
啪嗒。
有什么砸落在他手背上。
台上的明桓在笑, 在用他们共同的成长经历试图向所有人诉说着某一种坚持,与向往。
是。
谢书辞却哭了。
此很久的一段时间里,明桓都以为是感动。
但是, 只有谢书辞知道,是离别。
他本来以为明桓性格粗犷,从没注意过这些细节,没有看他们活里的很多只有他能察觉的点滴感动。他以为明桓不开窍,小孩子气性,只要他等得起,他总有一天看自己的不同,变得喜欢。
是原来,他都能看。
从始至终。
看得一清二楚。
却未有心动。
啪嗒,啪嗒。
不断地有泪水溢出,模糊了眼前人的身影。
龙的一都在寻找龙伴。
难道。
这一次,真的是他找错了吗。
郁寒舟替明桓去领毕业证书的时候,他静静坐在帷幕,却没有了上前说一声“谢谢”的勇气。
他看少年戴着一枚戒指,散发着另一只龙强大的气场。一瞬间,谢书辞不明白,为什么他求婚么多次都不以。
郁寒舟却以。
是明桓先发了他的存在,掀起帘帐,一束幽微的光芒照帷幕,照亮他坐着轮椅略有些窘迫的姿势。
“你怎么在这里。”
明桓还是样,大大咧咧地笑着,还伸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怎么还在哭,别哭啦。”
撑着膝盖,平视着他:“你是不是觉得很难受啊。我推你去外走走,晒晒太阳更舒服。”
“嗯。”
喉咙干哑得不像话。
温暖的阳光照耀在他身上,明桓推着他去了外廊桥高台上,绿树成荫的小公园上。
但是这一场小概率分化。
给书辞造成的伤害真的太大了。
“你父亲的事情,我也很遗憾。”
书辞一瞬间看穿小龙欲说还休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