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婳没能同梅襄说上话, 心里也愈发没了底。
她忐忑不安地坐了一会儿,直到天子与几个陪同的臣子满载而归。
祝九風回来后颇是遗憾地同宝婳道:“怕是不能替你求来鲛珠了。”
宝婳迟疑,“哥哥打的猎物不多?”
祝九風笑,“自然不是, 因为圣上已经将鲛珠……赏赐给了梅二公子。”
他说着目光微微一斜, 宝婳便跟着看到了梅襄手中握住的一只小小锦盒。
他先前一直都拿着, 可宝婳却并未留意。
宝婳心里不免有些发急。
此行要散之时, 祝九風正与其他人说着话。
宝婳的目光却一直留意着梅襄。
管卢在梅襄耳边说了句什么,梅襄便起身要离开。
宝婳见他要走,终于忍不住过去他跟前。
“二爷……”
宝婳唤了他一声,梅襄便顿了顿脚步, 抬眸看见了她。
就在宝婳以为他根本不会搭理自己的时候, 他打量了她一瞬, 终于缓缓开口。
“是祝家姑娘啊。”
他的声音不温不火,目光不冷不热。
这样如死水一般没有任何波澜的态度反而让宝婳心里很慌。
宝婳低声道:“二爷能将鲛珠让给宝婳么?宝婳可以拿别的东西来换。”
梅襄客气而冷淡地说了句“抱歉”。
“我也需要鲛珠调养身体, 怕是不能相让。”
宝婳闻言,眼中似流露出一丝忧色,“二爷的身子还没好么?”
梅襄听到这句问话, 忽然挑起了唇角。
他的笑容让人微微放松, 宝婳却听见他说:“麻烦祝姑娘往后称我‘二公子’便足以,‘二爷’不敢当。”
宝婳这时才发觉他的笑意只浮于唇角, 他的眼底……仍是一片冰凉。
宝婳水眸轻颤,慢慢攥紧了手里的小帕子。
所以……他连二爷都不许她叫了么?
梅襄说罢便转身要离开,宝婳情急之下却一下子握住了他腰间那个锦袋。
那里面便是他方才放进去的鲛珠。
隗陌分明说他身体已经好了,他只是不想给她而已……
宝婳意识到这点, 更不想叫他立刻离去。
梅襄被绊住了脚步, 垂眸扫了腰间那只细嫩的小手一眼, 他顿了顿,随即头也不回地唤了管卢一声。
管卢上前,梅襄面无表情地说:“把这碍事的手给砍下来。”
管卢拔刀,刀锋出鞘半寸,便被人忽然抓住手腕强行按了回去。
他们身边不知不觉便来了第四个人,宝婳抬眸,瞧见了方才与人说话的祝九風。
“宝婳,松手。”
祝九風温声地对她说。
宝婳似对自己明抢的行为感到了一丝羞耻,委屈而又惭愧地松开了手指。
祝九風将她牵至身后,对梅襄道:“不如梅二公子让出这枚鲛珠如何?”
梅襄“哦”了一声,将那枚鲛珠取出,置于掌心。
“祝大人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祝九風并未接他这话,他便握着那鲛珠慢慢收紧手指,似捏豆腐一般,不费力气地合拢掌心。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他笑着说出这句话,而宝婳也看到了他指缝里飞出去的细灰。
宝婳脸色微微发白。
“若再有下次,我手下粉碎的,可就不是这枚鲛珠了。”
梅襄侧眸极为无情,宝婳忽然觉得手指也隐隐作痛一般,忍不住攥紧了身旁人的衣袖。
祝九風焉能听不出他的言下之意,只将宝婳冰凉的小手纳入掌心,微笑安抚:“莫怕,哥哥在这里,谁也伤不了你半根头发。”
这话只换来梅襄一声冷笑,管卢便随他离开。
然而宝婳却看得分明,他纳入掌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