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惊讶道:“你月底就要离开啦?”
宝婳点了点头,叮嘱她不要声张,她迟疑地将信交给紫玉,“我走后你再帮我将信交给二爷好么?”
她想她走了以后,二爷一定会很生气,但也只是一时的生气。
她给他写了这封信,也算是有所交代。
紫玉点头答应下,二人说了会儿话,宝婳才回深春院去。
宝婳进屋里,见梅襄在写东西。
她慢慢走近,梅襄见她过来便搁下了笔。
他忽然问宝婳,“你怎么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有话要主动对二爷说?”
宝婳点了点头,问他:“二爷,你还记得桑若吗?”
梅襄道:“记得。”
宝婳说:“她被三爷关了起来,二爷能想办法救她出来吗?”
梅襄意味不明地打量着她,宝婳便迟疑地告诉他第一次桑若关起来的地方。
“后来我再去那地方时,桑若已经不在了,我想应当是三爷防备着我,这才将她转移走了。”
梅襄道:“好啊,我答应你就是了。”
宝婳微微松了口气,仿佛最后一桩心事也终于落地。
梅襄却仍是问她,“没有别的要同我说了吗?”
宝婳看着他的眼睛,迟疑了一会儿软声道:“我好像有些饿了……”
梅襄挑起唇,情绪不明道:“好罢,那二爷就陪你去用膳。”
离月底不过短短几日。
宝婳约了石头一起离开府里的时日正是夜里。
石头本就该离开了,而宝婳也不再是府里的奴婢。
离开之后多半也不会有人过问。
至于要夜里离开,宝婳也只是不想同梅襄发生正面的冲突。
在她的设想里,倘若直接同梅襄说出来后,他定然又要同她撕破脸皮,与宝婳不欢而散。
而偷偷离开,他生气归生气,至少分别时对宝婳的印象还是好的。
便是抱着给梅襄留个好印象的想法,宝婳才生出了这样的主意。
晚上梅襄沐浴之后,宝婳看过他的后背,轻声道:“二爷背上已经不用上药也能沾水,想来已经没有大碍了。”
梅襄垂眸问她:“所以二爷痊愈了你便想要离开二爷了吗?”
宝婳心虚地摇了摇头,“二爷,你快些睡吧,我今晚上也要早早的睡了。”
这回却轮到了她不愿意提到离开这个话题了。
梅襄揉了揉眉心道:“可我还不想睡……”
宝婳心口微悬,见他看向自己,看得她微微发毛,他才笑说:“你去拿些酒来给二爷好么?”
宝婳立马松了口气,忙不迭答应下来。
酒有时候也是助眠的好东西。
二爷这个时候想喝,宝婳是再支持不过的。
是以宝婳陪着给梅襄说话,便趁着他微微分神的时候,一杯接着一杯给他斟满。
待梅襄终于有些醉意,见宝婳还往他杯中倒,他便忍不住握住她柔腻的手指。
“宝婳,你该不会是想将我灌醉了吧?”
宝婳微微一僵。
梅襄便慢慢地将她手里的酒壶夺下。
宝婳看着他朝自己偏了偏头,勾起唇角有些迷醉地问她:“若我喝光了这一壶酒,你要给二爷什么奖励?”
他一手支额,目色迷离,眸子里仿佛也含了水般,柔柔地看着宝婳,叫宝婳心跳都有些不受控制。
他的话更像是一种诱惑、一种邀请,想要叫人同他一起犯下错误……
宝婳挪开目光拧着衣角道:“二爷喝完了它,宝婳再奖励二爷。”
梅襄点了点头,轻笑一声便将那一壶全都喝下。
喝完之后,便揉着眉心醉倒。
宝婳大大地松了口气,见时间被他拖延了许久,忙就离开了他的屋中,生怕让石头久等。
这时候夜色已然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