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主子的理解不了做奴婢拿到卖身契的开心。
可宝婳是真的打心底高兴, 比捡到了银子心情都要更为愉悦。
是以当晚宝婳陪同梅襄用晚膳时便忍不住饮了些酒。
梅襄想起她上回喝醉的模样,以为她酒量很好,未曾规劝她两句, 她便将自己喝得小脑袋栽到了桌子上。
梅襄将她抱进屋中,宝婳在他怀里迷迷糊糊地又睁开了眼睛。
“二爷……”
绵软娇弱的声音略带鼻音,宝婳像一只撒娇的小猫崽在他怀里蹭了蹭。
梅襄放下她时,见她梦呓一般, “我好想家里人呀……”
宝婳阖上了眼, 觉得自己身子喝了酒后暖洋洋软绵绵的,甚至还有些轻飘。
她被人安置在一张柔软的榻上。
过了会儿,另一人进屋来。
一个人说:“给她看看。”
另一人便上前来捏着宝婳的脑袋一阵查看。
宝婳微微颦眉,可就是醒不过来。
“头部也没有伤痕, 想来她失忆也不是磕碰脑袋所致。”
宝婳迷迷糊糊地在心底反驳, 她才没有磕碰到脑袋呢。
“她最快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
抵在宝婳脑袋上的手终于拿走, 让宝婳不由地舒了口气。
“不知道, 我要回去翻一番例案才行。”
“你要快些才行……”
宝婳耳边渐渐的失力一般,听得愈发模糊。
最后也只有扭曲了声音的几个字仿佛从很远的地方钻进了她耳朵里……
“毕竟, 我等不了太久。”
临近月底,宣国公府晚上一大家子难得聚在了正厅中, 一家人一起吃一顿饭。
元氏小生辰年年要过,今年亦不例外。
她看着大儿子的目光微微怜悯,看着三儿子的目光不由骄傲, 待视线落到了二儿子的身上, 她的笑容才微微收敛。
“母亲, 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礼物。”
梅襄唇角噙着笑, 神色自然。
元氏皮笑肉不笑地让人拿来看看, 岂料掀开那盒盖便瞧见里面摞着一张张人皮……吓得她反手就丢了出去。
旁边宣国公都被她吓了一跳。
“母亲这是什么意思?”
梅襄见状唇角的笑容不见, 漆黑的眸子凝住对方。
元氏抖着唇看向众人,“人……人皮。”
宣国公扫了梅襄一眼,让人将东西捡起来递给自己。
便听梅襄缓缓说道:“这是我费了极大的功夫让人从海外寻回来的舶来品,是一种贵重的绸缎,母亲说是人皮,可真是骇人听闻啊。”
元氏转头便瞧见宣国公拈起那“人皮”抚了抚,对她道:“大惊小怪,不过是些衣服料子罢了。”
元氏脸色微青。
宣国公道:“既然是老二送给你的,收好就是。”
说着让人送去元氏屋中。
元氏心有余悸地看着梅襄,却见对方唇角笑得十分可恶。
她在桌下的帕子都快撕裂。
这样的一幕未必年年都上演,但一大家子的气氛都十分怪异。
大公子始终都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而三公子则是司空见惯一般。
至于宣国公,从来都只是和稀泥,饮几杯酒便醉倒。
屋里气氛算不得好,宝婳在外面同紫玉说话。
紫玉道:“想来二爷背上的伤迟早都是要好的,也就是说你随时都可能离开了。”
她想了想说,“你等我一下,我去拿个东西给你。”
紫玉说着就去了,宝婳便在外头等着她。
过了片刻,里头出来一人,却是个老嬷嬷。
宝婳一见着那嬷嬷便立马拘谨地站到了一旁。
那嬷嬷不是旁人,是前些时候元氏身边罚她的嬷嬷。
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