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羊城不仅四季常青、花团锦簇,这里的吃食也很有名,号称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无有不烹,无可不食。此处离飞仙岛很近,盛无崖在年后与叶孤城作别后,没多久便晃悠到了这里。
白云城主在那场除夕的烟火后便一心沉迷剑道,日日独坐在观剑崖上,看遍了日升月落。叶府的老管家见两个年轻人不再形影不离地凑在一起,总算明白是自己想多了,大失所望。
五羊城的人侍弄食材,擅用煎、炸、煲、炖、闷,对火候的讲究格外精细,以求成菜的鲜、嫩、脆、清、新。盛无崖来到这里后,找了家酒楼当厨子,一边钻研菜式一边打发时间,还顺便攒下了一笔数目不菲的月钱。
女郎刚在这个世界醒来时,是很有钱的,不仅有钱,还权势滔天。只可惜盛无崖人欲断绝,对银两权势全无兴趣,没几年就将原身留下的家底儿败了个干净。
原身的手下们,原本就有不臣之心,女郎懒得跟他们斗智斗勇,全部遣散了。原身的金库,因那几年恰逢大灾,盛无崖便用在了赈灾上,从昆仑山以东到云贵川等地,到处都有她撒钱的痕迹。
原身如果还活着,大概会被她气死。
但盛无崖拿着这么多银子实在没什么用,便让它们流去了需要它们的地方。
盛无崖在五羊城做了半年厨子,一直风平浪静,没遇到什么怪事。直到这年最热的时候,平南王府在六月十一突然丢失了十八斛明珠,南海华玉轩的主人则被盗走了七十卷价值连城的字画。这两件事在五羊城掀起了轩然大波,搞得城里的官民不得安生,涉黑的江湖人更是夹紧了尾巴,生怕自己卷入此事。
盛无崖对那两件大案没有半点兴趣,依旧默默地宅在厨房里打磨手艺。这一日,店小二兴冲冲地跑到后厨,掀开帘子大喊道:“快快快!楼上来了几位贵客,点名了要尝玉师傅的艇仔粥、云吞面、鼎湖上素、白灼螺片!”
店小二一口气报了十来道菜,盛无崖挽起袖子,和厨房里的人分工合作,热火朝天地将客人指定的菜品烹好,然后就去门槛上歇凉喝茶了。这一段时间,因平南王府的案子和天气的影响,来酒楼里用饭的客人不多,他们已经很久没接过这样的大单了。
没过多久后,店小二去而复返,恭恭敬敬地走到女郎面前兴奋道:“玉师傅,楼上的客人夸您手艺好,想跟您见一面!”
吃饭吃到高兴处想见厨子,通常意味着有额外的赏钱,不怪店小二如此高兴。盛无崖不忍扫兴,便看在赏钱的面子上解下围裙,在小二的带领下往楼上走去。
钱记酒楼的包间临河而开,风景极好。盛无崖转入包厢后,只见房间里坐了三个人,一个三四十岁,衣着考究、外表英俊;一个形容尚小,是个刚刚弱冠的少年公子。还有一个,站在窗边临风而立,一身红衣灼灼耀目,明眸皓齿、顾盼生辉,竟是个看不出年纪的美貌女子。
那女子一看到钱记酒楼的大厨,先是一惊,随后一喜,开口道:“是你!”
盛无崖很是懵逼,疑惑道:“你认识我?”
“我在秦岭深处见过你。”红衣女子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女郎一眼,对她的行头生出了无限困惑:“你不是太白元君么?”
听到这话,盛无崖恍然大悟,心想自己当初败完原身的金库后,确实去秦岭浪了几年,想是那时候露了行藏。红衣女子欢欢喜喜地将她引入席中,亲手为女郎斟了一杯美酒,随即指着自己的鼻子笑道:“你知道我是谁么?”
眼前的女子,头戴莲枝微颤的金冠,腰系翡翠缀成的银带,一身红衣烈烈如火,晴彩辉煌、英姿飒爽,着实令人一见难忘。盛无崖见她有意考较自己,便笑了笑答道:“你是陆小凤陆姑娘。”
陆小凤眼睛睁得大大的,又是得意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又是疑惑对方怎会一眼看出自己的身份。
“你怎么知道我是陆小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