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劳任怨何时在自己的地盘上吃过这种亏,当即反击。可那女子身法奇诡,在逼仄的囚室里绕来闪去,他们愣是连一片衣角都碰不到。
这一世,盛无崖没有克制自己,几乎汲取了每一个对手的内力。内功深到了一定程度,刑部大牢的铁链也就不算什么了。任劳任怨的封穴手法自然精妙,若是其他人碰上了当然无法动弹,可她偏偏会六脉神剑。六脉神剑是以一阳指功为基础的剑法,而一阳指又是一门极为高深的点穴手法。再加上她几世的武学阅历,在封穴解穴上的造诣极高,并不是任劳任怨的手法能点得住的。
盛无崖很快就制住了刑部的一老一少并一干狱卒,因动作太快太轻,都没发出什么要命的声响。任劳任怨被她抽干了内力,惊恐地瘫在地上,哆哆嗦嗦道:“你不能杀我们,我们还有用!”
“你们还有何用?”少女冷笑起来。
“你可以挟持我们出刑部大牢!”任劳飞快地转了转眼珠:“刑部高手如云,六扇门的捕头们也在这里,再加上四大名捕,仅凭你一人,是不出去的!”
“这就不必你们操心了。”盛无崖用剑气干脆地削断了两人的喉咙,没听他们的叨叨。出不去又如何呢,就算出不去,她也无法忍受任劳任怨这样的人在世上多活一秒。
给事中李家的公子被固定在一个架子上,盛无崖想把他放下来,却发现自己无法下手。他没有皮肤,身上的每一寸都是血肉,直接裸露在外的血肉。
那个年轻人的确还活着,但气息微弱。他强行提了一口气,艰难道:“你,你是谁?”
盛无崖没有回答,只说:“你爹爹托我来找你。”
“我爹爹还好么?”
“还好,他很担心你,叫我救你出去。”
但实际上却是,那位给事中早已死在了流放途中,盛无崖是在赶路途中偶然遇上的。有宋天子不杀文官,只是一再流放。李郎中原本能保住性命,谁料蔡京另派了杀手。临死前,这位被折磨得形销骨立的文官,最放不下的,就是他留在京师的儿子。
听到自己的父亲性命无虞,年轻人舒了口气,对盛无崖请求道:“我活不成了,也不能这样活下去。姑娘,你行行好,让他们别再折磨我了……”
“送我走吧……”他说:“让我走吧。”
“……”
好半天后,盛无崖抬起头,将无形的剑气推进了年轻人的心口。
从没有哪一世,她像现在这样,杀过这么多的人。从没有哪一世,她像现在这样,见过这么人间惨剧。闻楹留下的那团烈火,似乎烧得更旺了,烧得她日日不得安生,恨不得杀尽这世上所有的该杀之人。
少女脱下自己的外衣,把李郎中家的公子小心翼翼地裹了起来,没有一丝一毫露在外面。血水很快浸透了白衣,令人不忍多看。她用腰带将那个血茧绑在背上,柔声道:“别怕,我这就带你出去,以后再也不会痛了。”
刑部大牢深处的异动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看守大牢的狱卒们还在划拳喝酒,逍遥自得。盛无崖每经过一个牢房,都能听见无数求救的声音,她用剑气击落了门锁,将那些人全部放了出来。只是,有很多人已经走不了了,甚至连自尽的余力也没有。他们只是哀嚎着,求旁人给个解脱。
这么多人同时脱狱,动静着实不小,狱卒们惊醒过来,有的拔刀拦路,有的扭脸就跑。司马残废三个使鞭高手从外面冲进来,见人就杀。蹲大牢的囚犯中有人身手不错,当即和三人缠斗起来。盛无崖撞开所有的拦路之人,急速向大门冲去。
乌泱泱的囚犯四处乱窜,整个刑部大牢混乱无比,维持秩序的狱卒数量远远不够。就在她一脚跨出监牢的门槛冲进外面的雨幕时,烟纹雾织的雨里响起了一声龙吟,随即刀光划破雨水,直指盛无崖眉心。与此同时,她的左后方传来了一声陡起猛止的刀鸣,右侧也闪起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