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地冲着人群嘶吼,眼泪滚滚而落。他们是在求救,但无人听得懂,因为所有被拐走的孩子要么被割断了声带,要么被剪去了舌头。
围观他们的百姓又是新奇又是害怕,连体人已经走到了铁链允许的最大范围,朝人群伸出了四只手。观众们先是骇然后退,见怪人流泪,又纷纷放下心,笑道:“快看,这人也会流泪呢!”
这群卖解人的首领,是个精神矍铄的老汉,腰间别着一把铁尺。他状若无意地看了这边一眼,目光如电。
表演进行到高潮后,他们这拨人里唯一没有被铁链拴住的侏儒拿着一个瓷钵去讨赏。他走到哪里,哪里的观众就像潮水一样分开,只有一个白衣女子掏出了一把铜板,怜悯道:“可怜你遇到我这个穷人,真希望有善长仁翁,把你们收养,如此才不至于吃尽江湖风霜。(注4)”
说话的女子看起来果然是没什么钱的,一身白衣洗得袖口都脱了线,隐隐有些泛黄。她腰间别了一把奇特的剑,剑柄微弯,占剑身的三分之一长,剑镶略圆,缘头呈刀口状,散着一种淡如翠玉的微茫。(注5)
女子说完这句话后,她旁边的一个锦衣男子冷哼了一声。那个男子的模样十分俊朗,站在这污水横流的黄鹤楼下,宛如一轮明月照亮了沟渠。
侏儒讨到了赏钱,咿咿呀呀地叫嚷起来,似乎是在道谢。白衣女子原本已经打算走了,却突然脚步一顿,诧异地看了一眼侏儒的嘴巴。侏儒讨到赏钱就跑去别处了,她便蹲下身,一动不动地看着地上另一个失去了双足的可怜人,看他肩膀上早已愈合的创口,身子微微发抖。
“滚开!别挡道!”在卖解人首领的示意下,一个大汉飞奔过去,推了那女子一把。按理说,这么一个瘦弱的姑娘,他这一推,怎么都得把对方推个仰倒。可那白衣女子偏偏稳稳地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盛无崖知道他们起了争执,那个鹤立鸡群的锦衣男子也说了什么话,可闻楹此时的身体太差,再加上人声嘈杂,她并没有听清。
白衣女子没有跟卖解人进一步起冲突,而是追逐着锦衣男子的背影离去了。
卖完艺后,他们这群人被再次带回了客栈的马棚,吃的仍然是一桶泔水,且一天只这两顿。盛无崖趴在稻草上,一刻不停地按诀吐纳,拼命积攒力气。天色擦黑后,一个人影摸进马棚,偷偷地把她带进了客栈里的一个房间。
盛无崖被扔到床上,黑影点燃了油灯,她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獐头鼠目的男人一边解裤带一边朝她走来,脸上都是垂涎猴急之色。
这人叫李越,是黄鹤楼一代的流氓头子。
属于闻楹的记忆突然浮上心头。
闻楹原本是个深闺女子,根本不了解这些混迹在三教九流中的歹人。如今能知晓对方的身份,有赖于她持之以恒的观察和收集。她从卖解人日常交流的只言片语里拼凑出了他们的来历,并死死地记住了他们的名字,想着有朝一日逃出生天,就送他们统统去见官。
灯光照亮了闻楹的脸,黄色的暖光中,十六岁的少女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乌云一般的秀发垂在脏兮兮的被子上,白皙的脖颈莹莹生光。环境越糟,越显得她明珠无暇;背伤越痛,越显得她脆弱易碎。
男子看着她的脸,呼出了一口腥臭而焦灼的热气:“厉老大非不让动你,哈,我看他是老糊涂了。年纪越大,胆子越小……”
少女抬起头,无措而惊惶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侧过身,又因牵动伤口,似有若无的吟哦了一声。李越哪受得了这个,当即朝床上扑去。少女柔软的小手抚上了他的胸膛,然后,一股突如其来的巨力就黏住了他。李越的内力霎时间就跟决了堤的洪水似的,一泻千里,源源不断地被对方吸去。
男人惊骇异常,挣扎着朝身下的女子劈出一掌,岂料失去内力的他浑身绵软,那一掌也没什么力气,反被少女点住了好几个穴道。
抽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