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子这次归山后,并没有像以往那样直接闭关,而是天天盯着三个徒弟的功课,严厉得像换了个人似的。盛无崖毕竟年纪大些,又经历过高考,抗压能力还算不错。巫行云除了脸色比以前更白了一些外,也没露出什么不适。只剩下最小的李秋水,白天看着还好,一到晚上就抱着被子来竹园自闭。
盛无崖好一通安慰,最后再尴尬而不失礼貌地请小师弟回梅园就寝。李秋水鼻子一抽,肉眼可见地更加委屈了。
这年冬天的腊月二十四,即便很多年后,盛无崖也记得那大雪纷飞的一日。逍遥子将三个徒弟唤到地宫入口的假山前,沉声道:“逍遥派掌门之位,历来能者居之。今日唤尔等来此,正是要择一出於其类、拔乎其萃的人承我衣钵。你们仨要尽倾己能,莫要叫我失望。”
风雪虽大,逍遥子的声音却半点不受影响,清清楚楚地响彻在三人耳边。盛无崖被这个消息砸得发懵,困惑道:“师父您春秋正盛,何故传位我等?”
巫行云则干脆利落地在雪中跪了下来,伏身大拜:“徒儿们愚钝顽劣,不知轻重、难堪大任,请恩师三思!”
盛无崖见大师兄跪下了,也跟着扑通一声跪倒,李秋水紧随其后,一块求逍遥子收回成命。
看起来仍然年轻的逍遥子笑了笑,温声道:“你们也大了,当学着分忧,勿令为师再为红尘分心方是正理。”说着,他抬了抬手:“都起来吧,为师主意已定,莫要再劝。今日以武学较高低,你们自己商量下,看看要怎么比。”
盛无崖脑子里乱哄哄的,站在原地没动。李秋水向前迈了一步,先对逍遥子行礼,然后侧过身盯上了巫行云:“秋水欲向大师兄讨教两招,不知大师兄意下如何?”
“甚好。”巫行云出列,也是先对逍遥子行礼,再转过身面向李秋水:“你我点到为止,胜者可与师妹论武。”
巫、李二人约好后,便齐齐后退,与逍遥子、盛无崖拉开了距离。盛无崖在师父的招呼下,小步跑到了对方的侧后方,盘腿坐在地上。
缥缈峰上,朔风怒吼,日光惨淡。巫行云和李秋水一东一西,笔挺地站在雪中,互相点头致意。盛无崖凝神看着他们俩,这才注意到小师弟已经比大师兄高出一个头还多了。
下一刻,两人齐齐消失在雪中,盛无崖便知道,他们俩已经动上手了。逍遥子传给李秋水的傍身神功是小无相功,讲究一个不着形相,无迹可寻。在盛无崖上辈子的记忆里,她曾听室友反复吹嘘过天山三老的武力,提到李秋水时,说她只凭借一手小无相功,就足以跻身当世的超一流高手之列。
但眼下,李秋水的小无相功还远没有练到无迹可寻的地步,他与巫行云交手时虽然速度奇快,但在盛无崖眼中,却说得上慢了。巫、李二人打斗的罡风将风雪都转了向,虽然动手前说了点到为止,可他们俩却打得周围雪松顷到,巨石横飞,看不出丝毫点到为止的模样。
百招过后,李秋水的内力难以为继,身形出现了滞塞。巫行云抓住机会,一招寒袖拂穴扫在他左肩,当场将对手点在了原地。
胜负既分,巫行云先是解了李秋水的穴,然后才说了句:“承让了。”李秋水绷着一张好看的小脸,硬邦邦地回了句:“多谢师兄手下留情。”
说完就朝着逍遥子的所在的方位走来。
盛无崖从地上站起来,犹疑地看向恩师:“我和师兄现在就要比么?这不太公平吧……”
“你们自己商量,为师不管。”逍遥子端坐在雪中,肩头没有一片雪花。
“请师妹赐教。”巫行云拱手,一副现在就要动手的架势。
盛无崖只好走过去,道了声:“得罪了。”
比起巫、李二人动手时的惊天动地,盛无崖与巫行云的比试就平静多了。因北冥神功汲人内力如江河泄海的特性,盛无崖动手时连内功都没有用,只单纯与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