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声张。“要逮吗?”管家忍不住问。
“不必。”
张瑾一顿,冷淡道:“把他掀瓦片的次数记下来。”
随后,管家暗中派人埋伏在府中几次,只想去找神出鬼没的小郎君。
跟逮贼似的。
那少年每偷偷掀一次瓦片,管家就在小本本上记一次,没日没夜地蹲守几日后,管家也是觉得稀罕得很,这小子怎么一天到晚精力这么旺盛?大半夜还不睡觉?
白天又往外跑。
整个人活像是放养在外的小野狗,一撒欢便没了影儿,也不知道对京城这么不熟悉,整日能在外溜达个什么。
回自己家还鬼鬼崇祟。
每次都是翻墙进来,整个宅子的院墙都被他翻了一遍,就硬是没见他走过大门,明明特别想见他兄长,却又怂得
蹲在屋顶。
江湖人士都喜欢这么鬼鬼祟崇的么?!
大概记录到了第十七次掀瓦片时,这小子自己也累了。
他悄悄拦住管家,挠着头问:“周管家,我阿兄到底生气了没有啊?我这几天悄悄观察,他好像都不笑。
管家:……郎主本来就不爱笑,他只是看见你才会笑一笑。
张瑜:“啊?是吗?”
管家苦口婆心地说:“小祖宗,你可是误会郎主了,你可是郎主的亲弟弟,就算你做了杀人放火的勾当,他也不舍得生你的气。你想想,打从你回京,郎主有责怪你一句吗?
张瑜摸着下巴,将信将疑,真的?
“真的!”管家竭力哄骗这小子,郎主可疼你了,这几日都在担心你,昨日还跟我说,若是看见你,一定要转告你不用害怕,最好晚上和他一起用晚饭,你这么躲着郎主,多让他伤心啊!
张瑜一想,好像也有道理。
管家见他神色松动,连忙鼓动:“你快去书房见见郎主吧,郎主看见你肯定高兴,定然不会怪罪你的。
张瑜犹豫片刻,在管家的哄骗下进去了,没十句话的功夫,他就哭丧着一张脸出来。
管家一瞧,登时乐了。
一看他就是被罚了。
叫他皮。
少年瞪了管家一眼,表情很是受伤,仿佛在说“我这么信任你,你怎么可以骗我,我阿兄明明很凶”,闷声不吭地开始扎马步。
管家笑吟吟地看了一会儿乐子,转身进了书房侍奉,便见男人负手立在窗前,淡淡道:“日后添一条家规,他每掀一次瓦片、每翻一次墙,就扎一个时辰马步。
管家恭敬道:“是。”
十七个时辰的马步,就算可以中场休息,一般人也受不了。
但张瑜根骨绝佳,说是武学奇才也不为过,十七个时辰的责罚勉勉强强把他累瘫,他却只歇息了半日,又跑出去没影儿了。
甚至为了不被府上下人发现,他还钻了花丛。
所以,他今日才一身花香凑到喜欢的小娘子跟前,惹得她打了好几个喷嚏。而张府内,管家咂摸着,
总觉得不对劲。
他夜里为张相送刚沏好的浓茶,低声道:“这府外,恐怕是有什么人令小郎君惦记了,会不会就是鼓动小郎君击鼓闹事的人?
蟾光寂静清冷,透过窗棂,徐徐落在案前,泛出一丝珊珊月影。
张瑾孤寂的轮廓被冷光浸透,犹如一尊玉砌的雕塑。
他回身,露出那双布满杀意的眼睛。
“查。”
若是如此,便直接杀。
张府暗中培植的眼线遍布全京城,张瑜即便能飞天遁地,也依然会留下痕迹。
怕的不是张瑜交新朋友。
只是担心那少年心思纯净、从不干涉朝局,会因为兄长的身份,被卷入到这纷争的朝堂斗争来,从此再也无法置身事外。
张瑾必须保护好他。
任何胆敢将他拉入局中之人,宁可错杀,绝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