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疑心地砖给跪碎了。
“大师兄……”
陈子规明明刚回宗门,却像是什么都知道一样,“听闻你宣称不认殷缱绻这个师妹,可有此事?”
“……有。”
季承运不服气道:“殷缱绻不知悔改,将小师妹气成那样,偏偏师父不肯责罚她半分,亦是没人管束她,我实在是气不过,只能如此!”
陈子规平静道:“你以何立场?”
“师兄的立场!”
“然而你自称非缱绻师兄,自然也失去了管束她的资格,那你的初衷何在?”
季承运楞然。
“你只不过是为了自己撒气,你撒了气,那缱绻呢?你想过吗?”
陈子规道的口气愈发严厉:“身为师兄,你实际上,根本没有任何立场和资格宣称你们两人毫无关系,既非你养育缱绻,又非你教导缱绻,你有何资格和颜面这般羞辱她?”
季承运跪坐在地砖上,霍然间犹如天雷劈过,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喃喃道:“我……可是……小师妹……小师妹被她欺负了啊!”
陈子规:“师妹有隙,你所做应当反思,而非偏袒一方。”
他深深地看着季承运:“这些年你修为不得寸进,心魔难消,如今你自当想想,为何如此,想当年,你可是被师父寄予厚望。”
季承运怔怔不能言,陈子规的声音低下去,却更显得沉重:“你且在此闭关一月,若是悟了便是悟了,若是尚且不能悟出,我以后自然也不会多言。”
季承运一个激灵,他当然明白陈子规的意思,若是一个月后尚且没有悟出来,大师兄便是对他彻底失望了!
殷缱绻偷眼看陈子规,一句话都没敢插嘴。
待陈子规训诫季承运后看向她,她这才轻唤道:“大师兄……你的腿伤还好吗?”
陈子规清冷的脸上这才浮现出一丝笑意,“尚好。”
他复又收敛情绪,轻声道:“跪下。”
殷缱绻麻溜的跪下来了,心知陈子规亦是要斥责于她。不论是下春/药一事,亦或者将阮雨蝶气吐血之事,还是种种风头过剩之事,都非一板一眼的陈子规所满意的。
然而……身边高瘦的青年没有说什么,空气里仅仅飘来一声叹息。
他没有训诫殷缱绻,身畔布料摩挲声,他掀起衣袍下摆,亦是端端正正跪在殷缱绻身边。
殷缱绻吓了一跳:“大师兄……?”
陈子规淡淡道:“卷卷,这些年,你可好?”
明明是平淡的问句,殷缱绻骤然一卡,“我……还好。”
她确实……还好,可是也仅仅是还好。
陈子规沉默半晌,轻声道:“我今日唤你来,并非要罚你,只想问你两个问题。”
殷缱绻肃然,“大师兄请问。”
“其一,你敬的是什么?”
殷缱绻略微沉默,她抬头看着眼前金墨大字:“天”、“地”、“君”、“师”。
修仙界中人,问的是长生,求的是飞升,是以天地不可违抗,天道不可不敬。
天道重塑之后,仙都亦是诸届核心,不可不尊。
修仙大道,乃是师父领进门,恩师恩情难报。
四个字,道尽了世间一切的敬畏。
殷缱绻连日的所作所为,哪里又有敬畏可言?
殷缱绻的眼睛黑白分明,她自然感觉到大师兄的压力,然而她心底波澜不惊,神识海中,那枚银色的星星在闪烁。
陈子规平静的等待着殷缱绻的回答。
她终于开口,轻声道:
“我敬本我。”
本我,便是真正的我。
没有人在意我的感受,没有人敬我,那么便由我来敬我。
如果说有一个人能看得起自己,那么一定是,“我”。
殷缱绻的话,在如今的修仙界,已然是别具一格,若是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