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往往会叫人生出如临深渊的危险感来,似是一个不注意就会被这毒蛇般的人一口吞下。
这样的人的威慑力,可比幼猫大多了。
一群小鬼终于怕了,推搡着那瞎眼男童,头也不回地跑了。
屈居在幼猫体内的沈辞镜被留在小巷内,独自面对这人,神态冷静,目光中既有警惕,也有疑惑。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陌生人总给他一种分外熟悉的感觉。
——分明是从没见过的面容,分明是从未见过的人,分明是从未听过的声音,哪怕沈辞镜搜空自己的记忆,也找不出这一号人,但那双幽冷又疲惫的眼睛,却叫他心生怅然。
“来吧,小家伙。”这旅人轻笑一声,向沈辞镜伸出手,“我帮你把骨头接回去,否则你接下来的猫生可就惨咯!”
这旅人的话语含笑,带着习惯性的轻佻,既轻浮,又听着气人。
沈辞镜越发感到熟悉了,身体竟在脑袋反应过来之前走向了对方。
“哦?还真来了?”这旅人露出惊讶神色,而后笑容更深,“可真是傻猫,怎的别人叫你一声你便来了?难怪你会被那几个小鬼抓住……可记着了,人类都是大坏蛋,以后可要避着点。”
沈辞镜默不作声,心中吐槽:你还真以为谁都能叫得动他?如果不是看在你——
“咪!”
猫爪上的剧痛猝不及防。
这旅人趁着镜猫走神的瞬间,给他接回了骨头。
“真乖。”这人连声音都是疲惫的,像是走了极远的路,过了极多的桥,耗费了极多的心力。但他落在沈辞镜身上的手,却暖和得很,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行了,这就好了。像你这样的小猫咪,还是赶紧找个小姑娘撒撒娇,求收留吧,可莫要像我一样满世界流浪。”
沈辞镜听着,不知怎的,心中竟生出了些委屈来,不高兴地用肉垫拍了这人一爪子。
这人低低笑着,也不嫌弃幼猫身上的脏污,抱起他就是一亲。
熟悉的气息靠近,沈辞镜僵住了。
而那人的亲吻便落在了他的头上。
“行了,走吧小猫,莫要再被人抓住了。”
这人挥挥手,就要离开。
但沈辞镜却是急了,两三下窜上这人的衣裳,死死勾住他的衣襟不肯松爪。
“谢斐?是不是你?!你是不是谢斐?!”
沈辞镜一张嘴,那一连串气势迫人的逼问顿时变成了娇声娇气的咪呜声。
于是这人果然没感受到沈辞镜的霸气,反倒被突袭的小猫咪萌了一脸。他伸手托住小镜猫,好奇地用指尖怼了怼猫头。
“你竟然不怕我?”他奇道,“你是胆子大还是真的傻?”
沈辞镜气急:“你才傻!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你就是谢斐,是不是?!”
一连串的咪呜咪呜再度出口,这人笑容更深。
“行吧,相逢也是有缘。难得遇到一个不怕我的小家伙,就给你这小家伙蹭顿饭再去帮你找个主人吧!”
这人声音轻快起来,疲惫也消退了几分,提着小镜猫往自己衣领里一塞,走出小巷。
沈辞镜猝不及防就与这人进行了极近的接触,那熟悉的气息在猫咪灵敏的嗅觉中越发清晰,越发浓郁,也越发叫他怀念贪恋。这一刻,他不由得僵住了,一种像是别扭又像是害羞的情绪涌动,让他体温逐渐升高。
这人动作一顿,惊奇地戳了戳自己衣领里的小猫,不顾小猫咪呜咪呜的反对,将手指搭在它的肚子上感受了一会儿:“奇怪,猫也会发烧吗?”
沈辞镜:“……”
这人嘀咕:“好像越来越烫了?”
“咪!”
沈辞镜愤愤给了他一爪子,将他的手推开。
走开!还在生你气呢,不准占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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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人的很快来到了客栈前,抬头看了看这华美的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