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忘机拉着魏无羡闹腾了好一会儿才回去,蓝启仁一边摇头一边扶额一边叹息,但是大家都一派喜气,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表情。目送着蓝忘机和魏无羡回房后蓝启仁边走边想这些年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们二人到底是什么时候暗生情愫?一直走到房里,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朗月风清,虫鸣阵阵,微风四起,可蓝老先生的心情却是又欣喜又沉重。重重的一声叹息后,吱呀一声门开了,蓝启仁独自走到后山,对着青衡君的墓碑抱怨。
“忘机这孩子从小就是仙门典范,可偏偏就遇着了魏婴,当初我骂他罔顾人伦,不思进取,可如今他却入了我蓝氏宗谱。我罚他面壁思过,他却跪着蒲团倚在忘机身上。我罚他抄写家规,可他一笔未动,忘机却一夜未眠。忘机以为他把字写得难看些,我便认不出来了,可他是我从小带到大的孩子啊,我哪里会认不得?我拿起戒鞭要打魏婴,鞭未落下,忘机却一把搂过他说自己领罚。云深不知处禁疾行,可景仪等一众小辈都被魏婴带的毛手毛脚。”蓝启仁边说边抹泪。
“闹着说要给小辈们教剑法,却明目张胆的带着他们去捉山鸡。甚至忘机还为了他跑去云梦把江小宗主的莲花坞差点一锅端,我的忘机……以前何曾这样过?魏婴那小子今儿酿酒,明儿煮饭,天天把厨房闹得乌烟瘴气,可如今我却说不得罚不得骂不得,我太难了……”蓝老先生越想越气,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养的一手好白菜,怎么就被魏无羡给拱了?“叔父,去吃喜酒啊!”蓝启仁正老泪纵横地抱怨着,魏无羡的声音却从背后传来。
转身一看,蓝忘机竟然也在,还一个劲儿的朝着自己傻笑,一只手搭在魏无羡肩上,一只手还握着一个酒坛子。原是魏无羡回去后趁着高兴又哄着蓝忘机喝了些酒,魏无羡喝着喝着也喝多了,许是因为太高兴,许是因为酒劲太大,此刻只觉得眼前好多叔父在转圈圈,一手搂着蓝忘机,一手伸出去:“叔父,来一口?姑苏天子笑,天下……”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蓝启仁大喝一声:“魏婴,你这祸害!”吓得魏无羡一个激灵,酒也醒了不少,正打算好好认个错带蓝忘机回去,谁知蓝忘机伸!伸手揪着叔父的胡子,拽了两下说:“叔父要注意雅正……”
蓝启仁眼睛瞪得浑圆,魏无羡吓得当场僵住,想到蓝忘机方才的动作,心里觉得又刺激又好笑,却生生憋住了。蓝忘机又伸了伸手去摸蓝启仁的头发,边摸边问:“叔父怎么了?”浅蓝色的眼睛有些雾蒙蒙的。蓝启仁看了看蓝忘机,心下一软,多年前的回忆随之而来。那个时候的蓝启仁与青衡君也是名动天下的少年,年少成名,仙门典范,可青衡君却在一次游历途中遇到了蓝氏兄弟的母亲,一见倾心。
奈何人家姑娘对他无意,还因个人恩怨杀了青衡君的恩师,犯了天下之大不讳,可青衡君却坚持把她带回云深不知处,娶她为妻,自此归隐。忘机便是自小就跟着他,有一回忘机发了高烧,跑去寻父亲母亲,在小筑外等了一天,都未曾见到一面,得知消息的蓝启仁匆匆赶过去,抱着躲在角落里哭的蓝忘机,那个时候的他才三岁多,趴在蓝启仁的怀里拿手摸他的头发,奶声奶气地说:“叔父不气,忘机以后不会了。”后来蓝忘机的话越来越少。
外人都道含光君识礼懂礼,是世家子弟之典范,可蓝启仁却知道他只是习惯了逼自己长大。想到这里蓝老先生是什么责备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或许他还得感谢魏无羡,若不是魏无羡,蓝忘机或许依旧优秀,可也依旧不开心。纵然他生性跳脱,知礼不遵,可终究他也是行事坦荡,且所行都是正义之事,这样一想,蓝启仁也看魏无羡顺眼起来。“魏婴,扶忘机回去吧。”蓝启仁叹了口气,缓缓开口,只是那声音却有些沧桑,也有些沉重,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魏无羡也从未仔细端详过这位叔父。
少年时只觉得他刻板、迂腐,后来也只道他是长辈,既同蓝忘机结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