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点,南市。
正如这个城市的名字一样,它的地理位置靠南,比宁城要南得多。
宁城已经进冬,而现在南市大街上还有人在穿短袖。
因为这一趟来得突然,夏时和程傅野几乎是懵的。
午觉刚睡醒就被程辞渊装上了车,然后睡了个回笼觉,再睁眼就是另外一个城市了。
也就是程辞渊在,要是单放夏时和程傅野两个人出门,什么时候被拐跑了都不知道。
也由于夏时和程傅野两个人什么都不知道,两脸茫然像刚从地里拣来的儿子和老婆,所有事情的安排就都到了程辞渊的头上。
其实这一趟,对程辞渊来说也是新奇的。
以往他每次出差,无论短途还是长途,两边都会有人早早安排好他的一切,餐饮住宿等。
而这一趟,是真的只有他们一家三个人。
不过好在他这个身份和地位,还是可以在这些城市通行的,助理帮他安排好了人接机,送他们去南市的别墅。
然后,就到此为止了。
不是助理不给继续安排人,而是程辞渊自己拒绝了。
他说过就他们一家三口,那就只有他们一家三口!
看,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十分钟后。
程辞渊站在除了盖满白布外,什么食物都没有的别墅里,发出了今天的第一声叹息。
该从哪儿收拾起呢……
……
程辞渊在屋子里吭哧吭哧收拾的时候,夏时在院子里转悠。
还挺好看的,她想。
这栋在南市的别墅,是当年她生病的时候程辞渊买的。就因为她天天念叨想来南市看看,想在南市生活一段时间,程辞渊答应等她好了就来,说房子也买好了。
结果谁知道她后来越病越重,连床都下不了,更别说来南市了。
现在大概也算一场圆梦?
夏时想。
但这些也不过是当时病重的她给自己找的念想,以此来维持对生的渴望而已。
有多想要吗?其实也并没有。
甚至,那些年病痛的痛苦记忆已经折磨得她变得对曾经的感情都有些迟钝和麻木了,回忆起来大多是痛苦和黑暗。
夏时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然后就听见屋子里“砰”的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砸碎了的声音。
夏时皱眉,转身回去。
结果刚进屋就看见地上碎裂一片的陶瓷片,以及拿着吸尘器,手足无措的程辞渊。
夏时:“……”
长那么高个干什么吃的……
刚说完,又是“砰”的一声,又碎一个瓷器。
夏时:?
程辞渊摇头,可不是他哦。
楼上,程傅野噘着嘴哭丧着脸从一个房间里出来。
他抱怨道:“为什么房间里要在地上摆那么多小瓶子啊?”他都不知道撞碎多少个了。
夏时:“……”
该拿你们这两个傻子父子怎么办?
夏时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没多久门外就来了好几个穿着统一制服的人。
“vv家政,为您的舒心生活保驾护航!”
夏时把人放进来。
程傅野和程辞渊两个人像做错了事的孩子,坐在沙发上乖巧地看着家政人员在打扫他们刚才干碎的两个瓶子。
“……”
“……”
程傅野有些尴尬,只能和自己爸爸没话找话,“他们还挺会的。”
程辞渊点头,“专业的。”
程傅野:“嗯嗯。”
“……”
“……”
话题聊完,又是一阵沉默。
程傅野:“爸爸,为什么突然来这里?”
程辞渊:“是妈妈当年想来的,后来没机会……”
命运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