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那日,耶律洮真的带人进攻武皋后,傍晚拓跋勰从“装睡”中醒来后不久,便派了人回王都,传密令给赵城,让其把在建章宫西偏殿里面住着的王诗曼,转移到廷尉狱中关押起来。
防止后面,她通过梦境预知到的事情外泄。
不过,之后一直到他回了王都,也没有听见赵城禀报说王诗曼的那儿,又梦到了什么未来之事,他还以为这种情况很罕见,先前王诗曼梦见的两次已是机缘巧合,后面,大概不会再有那般的机缘了。
没想到,王诗曼的这机缘,还没有用尽……
迈步进了关押着王诗曼的那间牢房,拓跋勰停在那扇绣着芍药的曲屏前,也不废话,立即便开门见山地问在屏风后面的王诗曼:“孤来了,你到底梦见了什么大事儿,现在可以说了吧。”
他还赶着回甘露宫陪玉蔻用飱食呢,可没有心思在廷尉狱中多待。
王诗曼所处的这间牢房,与江铎之前待着的牢房的环境,可谓是天壤之别。
之前江铎所在的那间牢房里面,到处都是刑具,江铎本人,也连一张茅草铺的床都没有,被吊在木头上,但王诗曼现在所处的牢房,因为拓跋勰并不想为难她,所以里面的环境,很是舒适。
宽大的黄花梨木床,其上铺着的柔软的被褥,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地面,梳妆台、黄铜镜,内室该有的器具,这里应有尽有。
靠近牢房门口处,还有一扇精美的芍药开遍的曲屏,打开来时,上面绣着的盛开得正烂漫的芍药,可以挡住牢房外面人的视线,给屏风里面的人,留下一些**的空间。
听见拓跋勰的声音后,屏风里面,被这几日比西偏殿中的禁闭又严了一个等级的禁闭,关得怏怏不乐地趴在床上的王诗曼,立时便从床上弹坐起了身儿。
转身下了床后,她趿着一双做工精美、绣着红腊梅枝纹样的翘头鞋,三两步走出了屏风后,王诗曼在拓跋勰面前的三步远处停下,微一弯腰,盈盈拜了下去后,软哝着声儿恳求道:
“请大王先答应妾身一个要求。”
果然又有要求。
拓跋勰也没有觉得意外,毕竟,如果王诗曼不是有什么要求要向自己提的话,也不会硬是要他过来,才肯说了。
反正自己已经过来了,那就姑且听听她是什么要求吧。
拓跋勰淡淡道:“说。”
上一次她要求磨墨,拓跋勰便只让自己磨墨的事情,让王诗曼明白,大王是一个很是聪明的人,在他的面前耍任何的心思,都会被窥破。
这一次,自己还是不要再在他的面前,耍什么心眼儿了。
于是,尽管自己的那个要求,真的有些羞人,难以说出口,王诗曼还是忍住了害羞,一字一句慢慢地道了出来:“请大王今夜召妾身侍.寝,事.后,妾身便会将那件大事,原原本本地禀报给大王。”
侍.寝可和之前的磨墨不一样了,虽然仍旧没有要名分,但可以和大王亲密一晚的话,她说不定,就可以怀上大王的孩子了。
就算不能怀上,如果过后大王不给她位分的话,她不是还记得未来将要发生的其他的大事么?
那就到时候再以其他的大事,自大王那儿换位分好了。
现在,自己还是不要要得太多,免得大王觉得自己贪心。
拓跋勰的脸色瞬间青了。
与此同时,一股骇人的寒意自他的周身散发了出来,他琥珀色的眸子微微眯着盯了王诗曼须臾后,扯了扯唇角:
“你确定你预知的那件事情,值得孤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代、价?
王诗曼的心里一阵迟疑,美人儿主动投怀送抱,不是男人们都欣欣然求之不得的事情吗?是,这个代王平日里是传闻不近女色,可最近,他不是纳了一位美人?
对其宠爱之甚,还自东莱郡,千里迢迢地把人家一路带回了代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