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船后,是否适应的打算立时变了,他往左侧过身,看向一楼船尾的甲板上,正缓步走着的秦柏川。
没好气地赶人:
“船马上就要开动了,秦柏川你还不下去?”
秦柏川闻声停步,抬头望向声源处。
看见拓跋勰微眯着眼,危险地睨着自己后,秦柏川半点儿也不害怕,不卑不亢地回:“这两日天儿不大好,后面恐会变天,家父担心大王头一回走海路,到时候变天了刮了大风,大王会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特命小子过来送大王一程。”
其实并不是。
这两日的天儿确实不大晴朗,天上总是很多的云朵,太阳较少露面,后面确实很有可能会变天。
可就是变天,也不用担心,因为这座画舫船上,秦郡守已经把东莱郡最好的船师们,临时征调后,配到了这里,他们在海上航行多年,遇到的风雨天气数不胜数,早就摸索出了一套应对之法。
根本用不着秦柏川亲自出马。
两人说话间,船慢慢地被人发动了,那如梭子般的船头破开层层碧波,在辽阔的海面上,肆意驰/骋起来。
拓跋勰不知秦柏川的话是假的,还以为真是秦郡守如此吩咐了他的,视线一转,瞥了一眼岸上巴巴地目送着他们的秦郡守后,忽然间再也说不出赶秦柏川下船的话了。
因为那样,便是当面拂了秦郡守的面儿不说,还糟蹋了秦郡守的心意。
“那可真是劳烦了。”秦柏川也跟了来一事,到底让拓跋勰心下不虞,回过视线来来后,他跟秦柏川表达感谢时,话中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的。
线条有些冷硬的脸庞上,那如刀锋般凌厉的剑眉,也微微拧了起来。
秦柏川的洞察力何其敏锐,马上就发现了拓跋勰的不虞,却只假作不知,一脸谄媚地笑道:“不劳烦!能为大王做事,是小子的荣幸!”
你到底是因给孤办事而荣幸,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当他不知?
拓跋勰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等到拓跋勰的身影消失在二楼外面的甲板上后,船头上站着、刚刚目睹了拓跋勰与秦柏川之间的暗流涌动的那一幕的韩峰,转头瞪了旁边的齐铭一眼,压低了些声音道:“齐铭你怎么办事儿的?”
“原来坐船是这个感觉啊,这大风,吹得人好爽啊!这碧波万顷,好壮观——”站在船头,迎风而立着的齐铭正爽得不得了时,忽然间听见韩峰训他,当即就调转过头,回了韩峰一记冷眼,
“我又怎么了?韩峰你有毛病是吧,不说我不舒服?”
“你怎么了?大王让你负责准备走海路前往幽州的船只事宜,秦柏川也会跟上船一事你会不知,为何不早早向大王禀报?”
齐铭腰板儿一挺,理很直,气也壮:“我禀报了啊!我跟大王说,秦郡守派了一批人护送——”
居然这么蠢!
韩峰无语地摇了摇头:“朽木不可雕也!”
话落,他抬步走开。
齐铭看着韩峰离开的背影咬牙切齿了片刻后,往另一边转过头去,看向旁边的赵城。
然后,他悲哀地发现,那赵城,竟然也用和韩峰方才看他的目光一般——看傻子似的目光——在看着他。
真是,看着就让人火大啊!
“赵城你也这么看着我,还是不是兄弟了?”
看着齐铭脸上又忿然,又委屈的模样,赵城却是半点儿也同情不起来。
他没有回答齐铭的问题,而是颇突兀地,问了齐铭一个有些奇怪的问题:“昨日,大王派你去负责准备走海路前往幽州的船只事宜,派我去陪同玉如君出门,齐铭你知道,大王派韩峰去做什么了吗?”
“做什么?”
“大王把他的官印给了韩峰,让韩峰去官府为玉如君销除奴籍了。”
齐铭咋舌:“销个奴籍还用大王出动官印?这不是杀鸡用牛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