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蔻一直沉睡到次日巳时许,方才悠悠醒转。
日头已高,灿烂的阳光自糊窗的高丽纸中透过,照得内室一片亮堂。
或许是昨天熬了大半夜的缘故,玉蔻的头微微有些疼,她抚额坐起身来后,微转眼眸,瞥了内室右角一处摆放着的滴漏。
“竟已巳时了?”看清滴漏上显示着的时辰后,玉蔻愕然出声。
她还从未起过这么迟的呢!
小月怎么都不过来唤她起——想到这里,玉蔻连忙出声喊道:“小月。”
宴息室外间,半趴在客位的矮几上,等玉蔻醒来,都等得有些昏昏欲睡了的小月,忽地听见了玉蔻的呼唤声后,精神一振。
她连忙应了一声后,从矮几旁的蒲团上起了身,迈着小碎步快步走向内室。
“你一直在外间等着?”小月拂开了石榴红的帘子后,往内室里面走时,玉蔻问她。
“是啊!”
既然一直在外面等着,为什么不过来唤醒她?
听见小月那理所当然的语气,根本不知道自己错了似的,玉蔻蹙了蹙眉:“我以前在莳花馆里面时,不是跟你说过,每日卯时便要唤我起来吗?”
已经走到了玉蔻放衣服的木箱子处,蹲下/身去,正准备打开箱子,给玉蔻翻找今日要穿的衣服的小月,右手中的动作一顿。
她往后掉转过头,圆圆的脸庞上,神色颇有些委屈:
“小月没有忘记如君你以前的吩咐,只是今日一早,四公子离开前,曾交代过小月,说如君你昨日夜里累着了,让我今日不要扰你,任你沉睡的。”
小月的话,让玉蔻瞬间想起了昨日夜里,她清醒着时,被拓跋勰宠爱了大半夜的事情。
白皙的脸庞腾地热了起来。
她立时不再追究小月今日没有早点儿唤醒她的事情了,连那浓密的的眼睫都垂了下去,遮盖住了她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中,含着的一抹羞涩。
没想到,这么一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他还特意跟小月交代。
想着,玉蔻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翘了起来。
木箱子旁,小月看见玉蔻忽然间垂首低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整个人忽然间都变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她摇了摇头,不去理会玉蔻,转过头去,继续给玉蔻翻找衣服起来。
一会儿后。
找好了衣服后,给玉蔻换衣裳时,小月今儿个一早,便担忧不已的心,在看见玉蔻身上只有浅浅的痕迹后,才放了回去。
帮玉蔻穿着嫩桃色的肚兜时,她还感慨了一句:“如君身上的痕迹印子都好浅啊,看来四公子这一回,总算是有了分寸了。”
“这种事儿不是你可以议论的,往后不许再提!”玉蔻倏然变了脸色。她往左侧过头去,看向自己左后方,正在为自己系着肚兜后面的系带的小月,语声严厉地命令道。
主子的房/事,下人怎可随便议论?
现在是在她的面前,她不会和小月计较,可小月下次若是再和别人议论起这个,别的人把之告到了李四公子那儿后,李四公子若是因此生了怒,就是她,也难以保下小月。
小月心下一凛,脸上原本的轻松之色顿时如水般敛了去。
她十分恭顺地应下:“喏。”
说到这里,玉蔻忽地想起前几日,小月明明早在前一日夜里,便从绿柳那儿知晓了谢鸿云来了别院,欲用美人从李四公子的手中,把自己换走一事,却自作主张,以为事情已经无波无澜地过去了,她不知道既没什么影响,还免了伤心,而对自己瞒而不报。
次日事情严重了,小月才匆匆忙忙地赶去把事情报告给她,让她临时想办法——
以至于她当时心绪大乱之下,说了意气之语,偏又被李四公子给听着了,闹出后面的一大堆事儿来……
思及此,玉蔻硬下心肠,逼着自己用冰冷无情的语气道:“还有,以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