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贵志看着我,目瞪口呆:“你、你……”
我冲他一笑。
恰在此时,房间门被拉开,的场静司不紧不慢的嗓音响起:“你要带我的未婚妻去哪?”
夏目猛地回头,力道之大,让我不禁担心他的脖子。
等他再扭头看回来时,我又担心他幼小的心灵是否被我伤害到了——不能怪我呀,他实在太好骗了。
只是被那双清澈的琥珀色瞳孔满是控诉地盯着,饶是我也有些扛不住,不由得移开视线,看向已经走进来的的场静司:“所以,你为什么要抓他?”
“只是想跟夏目君聊聊罢了。大概是请他来做客的手段有些粗暴,让夏目君误会了。”前两句是对我说的,说到字后一句的时候,的场静司已经转向夏目贵志。
后者脸颊再次起了薄红:“把我关进地牢,也只是手段有些粗暴吗?!”
的场静司微笑:“那我向你道歉。”
“……”
别说夏目贵志了,我都觉得这份歉意不仅不真诚,还叫人生气。
的场静司是故意的?
为什么?
夏目贵志深吸一口气,扫过我的视线也变得疏离戒备起来。
我:“……”
这下我明白为什么了。
的场静司还在火上浇油:“此事你可不能怪阿堇。恐怕夏目君又一次误会了阿堇和我的关系。”
夏目贵志绷紧脸:“我是被她误导的!”
的场静司叹了口气:“夏目君,也是这么对曾经的养父养母解释的吗?”
夏目贵志脸色剧变。
“有时候,真话并不能叫人开心啊,夏目君。”的场静司笑着说,“就像你跟普通人说,你看到了妖怪,明明是实话,却叫那些人更加恐惧厌恶。真是不公平呐,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到底怎么回事?”我实在忍不住了。
的场静司瞥了夏目贵志一眼,扭头跟我说了一个故事。
在那个故事里,具有灵力天生就能看见的妖怪孩子不被普通人理解。尤其是在孩子父母早亡后,因为常出惊人之语、常作惊人之举,这个孩子更是被亲人们视为“不详的灾祸”。他辗转在无数亲戚中,从一个房子到另一个房子,始终找不到真正可以落脚的地方。
“我明白这种感觉,看不到妖怪的普通人是没法理解我们的。”的场静司语带诱惑,“我比夏目君幸运的是,我出生在的场家。”
“夏目君,那些人是没法理解你的。你要不要,加入我们呢?”
“别开玩笑了。”一直垂头不语的夏目贵志抬起头,眼睛红红的,但仍要怒斥,“我才不会认同你们将妖怪作为工具的态度!虽然有些妖怪会做恶,但更多是好妖怪!像的场家这样用暴力驱使他们,强迫他们的做法,我永远无法理解!”
话音未落,他的口袋忽然振动起来。
夏目贵志伸手一摸,掏出一个黑色陶壶。壶口被符咒封印,壶生正在剧烈震动,一道闷闷的声音从壶体内传出:
“小子!说得好!现在我相信你跟的场家不是一伙儿的了!”
的场静司脸上的笑冷了下来:“夏目君,你已经被妖怪迷惑了心智。来吧,将妖壶还回来,然后让我为你清一清脑子。”
我敢保证,的场静司说这话的语气,绝对能吓哭小孩子。
这不,夏目贵志不但没有照做,反而后退几步,将那只黑色陶壶抓得更紧了。
我知道那种壶体是的场家专门用来抓妖怪的。
妖怪被收进壶内,就相当于将命交到了的场家除妖师手中,一旦有任何反心或者有不臣服的表现,的场除妖师就会念动咒语,折磨它们。时间一长,妖怪就会被驯服,成为的场家的式神。
这都是的场静司告诉我的。
现在,他抬起手,双掌合十,显然是要念动折磨的咒语了。
“静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