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睁开眼,面前是熟悉又陌生的景象。
说熟悉是因为大到山水屏风,小到烛台摆件,都是我很熟悉的那套贵族风格。
说陌生是因为……我确定自己从没进过这么一间屋子。
况且,我前一秒才被一个黑漆漆捅心,现在怎么还活着?
我摸摸自己的脸,是活人的温热。
手指白皙柔软,指甲圆润粉嫩,关节柔软灵活……
我的确还活着。
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纸门被“刷”地拉开。
一张陌生的、满是焦虑的面孔出现在门后:“夫人!不好了!严胜大人他离家出走了!!!”
“唔!”
我闷哼一声,抱头倒下。
“夫人?!!!!”
十分钟后,我靠在凭几上,生无可恋。
旁边的侍女差不多跟我一个表情,不停碎碎念:“怎么办呀夫人,大人他居然就这么走了,他要继国家怎么办要您怎么办,要公子和小姐怎么办?!现在外面家臣已经吵翻了天,许多人嚷嚷着要见夫人您,夫人,我们该怎么办啊夫人呜呜呜……”
我被她哭得头昏脑涨,用手按压太阳穴,心里同情这位被我附身的苦命夫人。
她也叫堇,是一名城主的女儿,五年前嫁给继国家家主,并为后者生下一对龙凤胎。
本来夫妻感情融洽,儿女可爱,生活顺遂。她的丈夫对她虽不甚热情,但也礼貌有加,而且自身能力强,将一个偌大的继国城管理得井井有条,在这个乱世可谓是良人了。
然而就这么一个负责任、有能力的良人,突然有一天一声不吭丢下一大家跑了?
这是什么操作???
至少我没看懂。
翻看堇夫人的记忆,她就更不懂了。
她是个非常典型的贵族女子,在家听父亲,出嫁听丈夫,温柔贤淑恭顺,自孩子出生后便一心一意照顾儿女们,从不插手过问政务。因此,事发到现在,我没在她留下的记忆里找到任何有关继国严胜离家出走的蛛丝马迹。
“好了,别哭了。”我叹息一声,打断侍女的抽泣,“为我更衣。不是说那些家臣要见我么,我正好也要见见他们。”
首先要安抚那些因家主离开,而心生不安
不忿不顺的人。
这个时代并没有我原来所在的那个和平,如果说把各大城池的城主及其势力看做忍族,那么现在就相当于还处在忍界的“百族之乱”时期。
在这种乱世,城主跑路,任何伤春悲秋的想法都要往后稍稍,好歹先稳定局势,防止自己沦为乱世流民。
见我这么镇定,侍女止住了哭泣,红着眼为我换衣。
一层层正式礼服上身,我继续翻阅堇夫人的记忆,发现一个问题:“严胜大人对剑道很是痴迷啊?”
在堇夫人的记忆里,这位夫君平日里除了处理家族事务,就是在练剑,偶尔才会来探望她和两个孩子。活得完全不像个贵族,更像是个追求极致剑道的修士。
侍女面露茫然:“严胜大人的确对自己剑术要求很高,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据说严胜大人从小就这样了,对自己要求严格,从不松懈。”
“我明白了。”
这样一来,我就知道怎么解释“继国严胜离家出走”的原因了。
***
“是为了追寻更高的剑道!”藏于竹帘后,我声音坚定地告诉外面家臣,“严胜大人认为自己还不够强,希望进一步提升武力,以便更好统帅继国家。因此他便外出寻求突破,待大人剑道大成他就会返回。在此之前,继国城就拜托诸位守护了!”
下面的人面面相觑,有迷惑的、有怀疑的、有恍然的、有钦佩的。
我将众人表情变化尽收眼底,继续道:“所以大家不必恐慌。严胜大人离开前,曾向我许诺,三年内他必定回归。而且这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