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殿下身份尊贵,臣女哪里敢借殿下的钱。”
萧湛初听这话时,仿佛夕阳坠落,原本还含了期待的眸子暗了下去,终至坠入幽谭之中。
这话再清楚不过,亲疏有别,她能借洛少商的,却不会借自己的。
不知为何,顾玉磬竟心虚起来,说不上来的感觉,她不敢去看萧湛初。
萧湛初垂着眼,却是道:“那你是要嫁给洛少商吗?”
声音平静无波,不过顾玉磬却听出了里面的落寞。
她一下子就想起,好像是个某个傍晚时候,他坐在窗棂前,拿着书,回首看她,说天晚了,早些歇息吧。
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吧,平淡得不能再平淡,却在这个时候入了她的心。
顾玉磬犹豫了好一会,到底是摇头:“燕京城好郎君那么多,我这好不容易要和淮安侯府退亲了,怎么可能轻易就许嫁,总得好好挑,并不急。”
萧湛初睫毛轻抬:“哦,那你想要嫁什么样的?”
顾玉磬看了一眼眼前男子那清冷好看的眉眼,有一瞬间想说,要嫁一个文武兼修的,要嫁一个身份尊贵的,要嫁一个风姿俊朗的,还要嫁一个对自己专心专意的。
不过话出口时,却是:“殿下年纪还小,自是不懂,这些一时哪里说得清。”
她这么说,彼此都明白,不是说不清,只是不愿对他说罢了。
她嫌他年纪小。
萧湛初望着她,平静而缓慢地道:“明年我十八岁,父皇便会为我自大昭贵女中选皇子妃。”
顾玉磬听这话,垂眸,低声道:“那臣女就提前恭喜殿下了,盼着殿下能早得好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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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玉磬几乎是逃一样往回跑,跑着的时候心狂跳不止,不断地想着萧湛初对自己说的话,其中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明明清冷的言语,却直白热烈,让人不敢直视。
顾玉磬想来想去,不由咬牙切齿起来,心中暗恨:“我好不容易重活一辈子,你又这般撩我,可我却是下定了决心,绝不会嫁给你,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一时又想着,不过是个小孩子罢了,他懂什么,比自己还小两岁,眼睛应该盯着那活泛灵动的小姑娘,怎么可能看着自己,无非就是自己冷淡了他,他反而起了倔性子罢了。
顾玉磬便记起来上辈子的那匹宝马,那是番邦进贡来的,本来他也未必那么喜欢,可他骑上去后,那马竟然桀骜不驯,他便起了性子,花了三天时间,将那匹马驯服了。
如此想了一番,终于说服了自己,他并不喜她,上辈子不喜,这辈子也不喜,都是错觉,都是错觉!
当下沿着那桂花小径往前走,却是一脚又一脚,每一脚都有把那枯叶踏碎的气势,待到从那庙后转过来,便见法事已经散了,各家宝眷正进庙上香,顾玉磬想起刚才遭遇了赵宁锦,不敢耽搁,便去寻自己嫂嫂,终于在庙里落香殿寻到,谭思文把顾玉磬好一番说道:“有你这样乱跑的,小惠儿寻你,根本寻不到,不知道的只当你丢了,若是丢了,回去怎么交代?你这真真是气死人!”
在这家里,顾玉磬最怕自己母亲,除母亲之外,也就是谭思文了。
谭思文比她大十岁,所谓长嫂如母,不外如此,至于可以对二嫂和三嫂施展的那些花招,是断断不敢在大嫂面前施展出的。
她便给二嫂三嫂使了眼色,意思是帮我说说话,不过那两位却也不吭声,一句话都不替顾玉磬说,看起来是真恼了她。
她无奈,只好道:“我这么大的人,怎么会丢,便是拐子要拐,也得寻年轻的啊……”
谭思文原本绷着脸,听到这话,不由噗嗤笑出来,笑出来后,还是拉着脸:“若是再如此,以后不会带你出来了。”
顾玉磬赶紧腆着脸发誓,谭思文这才气消了,却让顾玉磬过去仓王庙正殿前,说是烧三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