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该打谁的板子,便打谁的板子。”玉匣趴在桌沿上,身子娇软,手指间玩弄着她不知从哪里摘来的花,缠缠绕绕,重重叠叠,“喂,少卿大人,他们做错了重要的事,你罚他们俸禄,很说得过去。可若是只因为放错了信件,便被你痛骂一顿,是不是显得你这个当官的小肚鸡肠,很没面子?”
她音若黄鹂,说的话也直白浅显,还对沈大人很有调笑不敬之意,但却的的确确瞬间让沈瑞宇头脑清明,如醍醐灌顶。
事后,沈瑞宇同驿局通了气,专程为自己拉了一条线,联络方式只告诉了几个紧要职位上的人。从这条线上走的物件,会直接给他的亲信,及早递到他的书房。
其余简易事务,则直接放手交由评事处理,若有谁办错差使,便直接扣除部分俸禄,若再严重,便直接降官级,如此一来,那几个评事也不敢不上心,后来竟然也甚少出错。
沈瑞宇了了一块心病,这以“函口”为标识的私人驿站,也保留了下来,延续至今。
到了如今,大约很多人都知道大理寺卿沈大人有一条单独的递线,正是因为有了这个设置,让沈大人能够事半功倍。
但几乎没有人知道,这是出自一个从青楼赎身的妓子之手。
后来回头想想,玉匣提出的那个点子,其实并不多么深奥精妙,是任何一个人都能够想象得到的。
但是在沈瑞宇焦头烂额的当下,除非是这么一个巧笑嫣兮,讨人心喜的女子对他说这话,否则,沈瑞宇大约都是听不进去的。
许是因为今日遇见的那相似的鲜活面容,让沈瑞宇心中起了无法抑止的波澜,在听到“函口”时,沈瑞宇又被牵动了往事。
他愣怔了一会儿,才低头拆阅信函,一封封看完,最后却是一个包裹。
沈瑞宇微微疑惑,将包裹拆开。
包裹中,是一双女子的绣鞋,一件粉色的罩衫,乍一看去,还以为这是什么暧昧的暗示,女子将自己的贴身之物送到男子的书房中,以表示好之意。
但沈瑞宇的神情却纹丝未动。
他细细查看,发现那绣鞋上沾满泥土,外衫也有些凌乱折痕,并不似好好收拾在箱笼中的模样,而是穿过后还未清洗的样子。
随着这几样东西送来的,还有一支竹筒。
竹筒中有一封字迹娟秀的信,写了满满两页。
沈瑞宇看完之后,眉头紧蹙,眼神不由自主变得凝重。
他重新看向那件衣裳,拿起来,找到颈部的位置,放在鼻尖轻嗅。
残存的清雅幽香沁入鼻息。
分辨不清是花露,还是……女子的体香。
沈瑞宇抿抿唇,止住心胸中微微不平的涟漪。
他拿来一把剪子,将对襟的部分左右剪下一块,用厚厚纸袋装好,招来仆人。
“你把此物,交到老李那里去。我要知道上面沾染过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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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菱回去之后,等了一日。
一日过后,宫中没有传来任何消息,谢菱便知道,此事大约是办妥了。
若是皇后并不认可,发起怒来,以谢菱的胆大妄为,她现在说不定早已被寻了个由头送进宫去面对皇后了。
既然她还好端端地在这儿,那就说明,她这点小盘算暂时是成功了的。
谢菱松了一口气。
她坐回桌边,从桌肚里拿出一个十字形的木扦子。
这东西每边上下都有两个夹层,中间是一个小小的滚轴,轻轻一拨,木条便上下滚动,经过滚轴的同时,被堵住的夹层便会打开,里面的东西很容易就会掉出来。
这是谢菱昨天在自己的屋梁上找到的。
也是赶巧了,大哥哥谢安懿的房顶破了几处瓦片,昨日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