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想了半晌,才想起一个或许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路人那里听来的称呼。
生疏地问道:“妾?”
黎夺锦笑而不语,像是默认。
妾,她够不上。
她身份不明,哪怕当个通房丫鬟,都不够格。
但是蛇类很狡猾,要捕捉到自己的猎物,就不能惊动她。
要让她以为,自己的要求能够得偿。
那女子却摇了摇头。
“我能为你做更有用的事。”
黎夺锦的嘴角的笑弧落了落。
他眼中闪过一抹谨慎的怀疑,像是不经心地试探:“比如说?”
那女子想了半天,却苦恼地又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总之,不是这个。”
黎夺锦便明白了。
她只是不想伺候人而已。
他解除了不必要的警惕,心中却也放松不少。
黎夺锦厌憎与人离得太近,他从没有收过枕边人。
这个女子即便让他觉得有趣,却也不足以让他破例,他说要纳她进府,也不过只打算给个空名而已。
想起那日,这无名氏在他的鞭下灵活躲避,如敏捷野兽一般,再想想她不起眼的身份。
某个想法在黎夺锦心中一转,他却没有立即说出口。
而是托着腮,像是思考着什么有趣的问题一样,看向她,说:“你得有个名字。叫什么呢?”
无名氏茫然地望着他。她不识字,当然给自己取不出名字来。
黎夺锦也只是喃喃自语罢了,并没有要听取她意见的意思。
他凤眸微眯,愉悦地思索着。
她的韧劲像竹,那么,叫阿竹?
黎夺锦瞥她一眼,却又说不出哪里的,不满意。
偏头再想。
目光落在了一旁的铜镜上。
她呆呆站着,全然不知自己的身影映在铜镜中。
她的情绪是原始的,直白不加掩饰,仿佛不止是她的皮相,连同她的心、血、骨,都完整地倒映在铜镜之中。
毫无保留。
澈如琉璃。
琉璃如镜。
“阿镜。”
黎夺锦忽然出声,唇角的弧度愈见上扬。
他发现了,他喜欢这个名字。
“阿镜,以后你就叫这个了。”
女子闻言,偏头看了一眼铜镜,和镜子中的自己四目相对,点点头。
从此她在世子府中有了名字。
但也只是有个名字而已。
婵玉仍然让她睡在凉榻上,今日的雨更厚了,凉榻冰寒刺骨。
阿镜还是什么都没说,沉默地蜷缩上去。
没过多久,就闭上眼沉沉睡着。
苏杳镜在梦中看到这个地方时,有些疑惑,为什么梦境还没有结束。
按理来说,后面应该没有剧情了。
因为她不抗冻,也不想做受虐狂,所以当她被人安排睡在这种鬼地方时,就跟系统商量了一下,让它把自己传送去了另一本书。
第四本书里,她是小富商贾之家楼家的女儿,不说锦衣玉食,吃饱穿暖总是没问题的,比起阿镜的待遇,不知道要好多少。
与其在这里挨饿受冻,不如去当楼云屏。
在她去另一本书做任务时,阿镜的马甲应该就是维持着沉睡状态,没有任何事发生。
既然没有剧情,为什么入梦还不结束?
没过多久,苏杳镜就知道了答案。
黎夺锦来了。
夜半,在阿镜昏睡未醒的时候,又下起了雨。
雨水一落,寒气更是肃杀。
凉亭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执伞的人影,身形高挑,肩上披着名贵的外袍。
他站在无人看守的凉亭中,垂目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