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菱如今体虚心神难安,她想换院子,这是源于心底对谢家的不信任。
她认为,她原本住着的地方,已经不足够保护她了。
谢安懿胸口都有些闷闷的难受起来,沉声道:“花菱,你放心住着,不要胡思乱想。”
这就是不肯的意思了。
谢菱一阵气闷。
她和谢家亲缘不深,家人都不偏爱她,平时对她有所冷待,她已经习以为常,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这次,她只是想要一个小院子,或许会麻烦一些仆役替她搬上搬下,但又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怎么这也不肯吗?
谢菱心中气苦,一时想不通,唇瓣紧抿起来,小脸娇妍的笑意散了个一干二净,在美人榻上转动腰肢翻了个身,背对着谢安懿,不要理他了。
谢安懿看着妹妹气哼哼的背影,摸了摸鼻子,想要再劝,却又无话可说,只怕妹妹会更生自己的气。
便只得站起来,先悄悄地退出去了。
高大的个子,却局促地小心翼翼不敢发出声响。
他出去后,环生走进来,看见谢菱不高兴地侧躺着,一边给她扇风,一边小声说:“大公子出去时,怎的神色有异?”
准确来说,是灰溜溜的。
但环生当然不能在主子面前用这种词去形容另一位主子。
谢菱知道,不受宠的自己给了大哥脸色瞧,这叫蹬鼻子上脸,得意忘形。难道真以为对方来看望一下,便真是把自己放在了心上?这是很不应当的。
但她实在是克制不住心中那股子邪火。
她其实很大程度上是迁怒了,是因为那个不知名的变态让她不安,所以她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谢菱烦闷地闭上眼。
她要趁着白日多睡会儿。
皇宫院落里,行人不敢高声语,朱墙碧瓦四方天。
男人高大的背影站在桌边,几乎挡去了窗棂外透来的半边光亮。
寻常大小的画笔,在他宽大的手中握着,竟像是稚童练习用的玩具笔一般。
但他落笔的姿态却轻盈又有力,准确无误地勾画出红绳、窗沿。
一幅完整的画很快完成。
岑冥翳看着画纸上的图景,唇角轻勾。
恰在此时,陈庆炎拿着一卷兵书走进来要同他说话,也瞧见了桌上正晾干的那幅画。
陈庆炎愣了愣,目光不由得停驻其上。
雪白的毛绒小兔在深春花树下玩着一卷散落的红绳,那白白的爪子被红绳绕了几圈,水润黑眸专注而无辜,它举起小爪,低头似要嗅闻,动作可爱生动。
陈庆炎摸了摸后脑勺。
他这混不吝的好友,什么时候对小动物如此热爱起来了?
岑冥翳将画笔掷于空筒之中,侧身挡住了陈庆炎的视线,靠在书桌上,不大正经地斜立着,半阖的黑眸中光芒却锐利似要夺人心神。
即便是多年好友,陈庆炎偶尔也会被他这样的视线给吓到。
但陈庆炎向来是好奇心起来时,便胆儿也膨胀的,侧身越过岑冥翳的肩膀,还要去看那幅画。
“三殿下,你怎么开始画小兔?画得这么可爱,莫不是真的在哪儿养了一窝?能不能送我一只。”
画纸渐渐干了,岑冥翳反手将画纸卷起,塞进衣袖里,不做声地从陈庆炎手中夺过兵书,翻了两页。
陈庆炎气恼道:“如今你是越发小气了,兔子不给送便罢了,画也不给多看一眼?”
只是,还没抱怨两句,便被岑冥翳凉飕飕的语调给打断。
“错了。”
什么错了?
陈庆炎低头一看,只见岑冥翳随手将他好不容易淘来的那本兵书扔在桌上,随后抱着手臂,一脸兴致缺缺。
陈庆炎头皮一麻:“不会吧,又错了?这可是小爷我去古玩市场淘了不知道多久才淘回来的,与你所指定的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