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旬,车驾回长安。
与此同时,天子下旨解除杨家大姑娘与太子的婚事,同时封其为县主做补偿。圣旨中并未写明原因如何,可光看结果,众人能够轻易猜出,这中断的婚事中,皇家对将军府是有所亏欠的。
要说整个将军府,除了本身就不愿意嫁给太子的杨如意之外,最盼着这婚事解除的便是陈婉了。她最后次与太子提起婚约之事,是在太子受罚的那日,在这之后连太子的面都不容易见着,更别说去说动其退婚了。
然而,这个结果在不期然之间就降临了。在震惊和慌张之后,便是隐秘的欢喜和得意。
“姐姐,怎么说解除便解除呢?婚姻大事岂是儿戏?”陈婉在后院见到了秋千架上的杨如意,故意作出了副替她伤怀和委屈的模样。“你莫要伤心了。”
杨如意扫了陈婉眼,淡声道:“我不伤心。”这是她的所求,如今卸除那束缚,她自在得很,又何来伤心之状?
陈婉却不这样想,就算封了县主又如何?怎么比得上太子妃之位?她望着杨如意,眼睫颤了颤,软声道:“姐姐,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的。待到太子上门,就算无礼,我也要替姐姐问上问。”
杨如意:“……”她往日怎么不知这表妹如此执著?不愿在这话题上继续下去,可若是甩了脸子将人扔在原处,也怕会有什么流言传出,她紧盯着陈婉,半晌后才温声道,“母亲替你相看了门亲事。”
陈婉的小得意在杨如意说出这句话后刹那烟消云散,她愕然地望着杨如意,震惊道:“姐姐,什么亲事?”
杨如意本觉得大咧咧谈起表妹的婚事不大妥当,可对上陈婉的眼睛,她的思绪又是转,眯了眯眼,她笑道:“是工部侍郎家的二公子,如今守选在家已有两年,待明年通过了吏部试,应该可以释褐上任了。”
陈婉惊愕无言,什么工部侍郎家的公子,她连那人是圆是扁,姓甚名谁都不知道,怎么就这般将她许出去了?她也无暇再管杨如意的事情,提着裙子转身就跑,脚步匆忙仿佛身后有人追赶。
“表小姐这是——”
杨如意面上的笑容冷了下来,她勾唇讥诮笑道:“恨嫁了吧?”原本不应该这么急的,可偏偏在骊山猎场被她觑见了陈婉与三皇子私会,倒是不知什么时候表妹与三皇子也那般好了。
太子和三皇子——这么个大坑,杨家可不能踩进去。
不管封不封县主,也不管宫中赐了多少的好礼,作为个女人,杨如意的名声多少还是受到了影响,时间往府中投的帖子都变少了。
“姑娘,这日后怎么办啊?”小丫环忧心忡忡。
杨如意漫不经心道:“总要冷落阵子的。”再者,就算那些人相邀,她也未必想过去呢。听她们互相吹捧,其实也没有多少意思。
长安城中暗潮汹涌。
师清徵在回京之后,便陷入了忙碌之中。原本天子处理政事的时候会捎带着太子,教他理政的方法,可眼下却是变,折子都不批了,而是尽数转移到太子的身上。
“我儿武功并不如外人以为的那般,想必文治也不差。既然我儿这般有能为,便该学会替父分忧了。”
弘安帝句话就将师清徵给堵死了。
这段时间的变化天子没有询问,可总是要给个解释的。
处理完最后的折子,师清徵扔下了毛笔,深深地叹了口气。
“外头的传言如何?”师清徵转向了平旦,低声询问道。
“不利于杨姑娘,似乎与之往来的人都不投帖子了。”平旦打探地仔细。当事人只有两位,太子爷他们不敢编排,便只能暗中嘲弄下杨家大姑娘。这话要是传到了杨将军的耳中,怕是惹得起不悦,对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