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忙得鼻尖都冒了汗,虽然厨房的油烟机马力全开,但还是被锅里上升的热气熏得脸红扑扑的,像染了胭脂似的。
见她额上都是汗,凌寒递了块毛巾过去,“擦擦吧。”
纪宛恬一边手拿着铁铲,另一只手掂着锅,根本腾不出手去接,只好用拿铲子的手背胡乱地抹了
把额头,笑着道:“没事,马上就完事了。”
凌寒手停在半空中没收回,静静地看着她几秒,执着毛巾伸过去,动作轻柔地拭去她额上的细汗。
纪宛恬不觉有什么不妥,稳住身形没动,乖乖地任他擦干,而后回了他一个感激的笑容。
凌寒收回手时,指尖蹭过她脸颊,细腻柔滑,像粉面团似的绵软…他喉咙动了动,不自在地垂下
手,按着微妙异样的心情,转身离开了厨房。
热气腾腾的菜很快摆上桌,凌爷爷被这顿比年夜饭还丰盛的晚餐勾得垂涎欲滴,迫不及待地坐到餐桌旁,啧啧赞道:“小丫头,你真是太能干了,托你的福,老头子我今天又有口福了!”
纪宛恬给他盛了一碗汤,弯着唇角笑。
这段时间,她为了弥补之前没能亲自照顾弟弟的缺失,天天卯着劲捣鼓营养丰富的美食,因为心
里有谱,一看到冰箱里的材料,她马上拟好了菜单,做起来也是得心又应手。
美味当前,嗜酒的凌爷爷又被勾起了瘾,直嚷嚷着今天要不醉不归,凌寒怕他真的又喝醉,只倒了小半杯就把酒收起来了,气得老爷子直抱怨,“你一年到头难得回来几次,现在还给我禁烟禁酒,这还不如不回来呢,省得又来寻我不开心。”
凌寒无奈,好脾气地劝道,“爷爷,不是我
故意禁你,是医生说你血压偏高,这些不良嗜好最好都戒掉,而且您酒量也不好,要是像上次一样喝醉,回头难受的还是你自个儿。”
凌爷爷被堵得无话可说,可还是心有不服,老小孩似的哼哼不满。
看凌寒为难,纪宛恬也在一旁附和,“凌爷爷,寒哥哥也是为了您着想,您就听他的话,少喝点吧。万一您又宿醉了,您头疼不说,他还要辛苦照顾
您,这又是何必呢?”
女孩乖巧诚恳的样子十分招喜,凌爷爷心一下就软了,勉为其难地点点头,“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听你的,少喝点,多吃你做的菜。”
纪宛恬笑了笑,用公筷给他夹了块鱼肉,说道:“您吃鱼,这个蛋白质高,还能降胆固醇,对身体特别好。”
凌爷爷被哄得心花怒放,连着说了好几个好
,笑呵呵地夹起鱼放进嘴里。
吃过晚饭后,纪宛恬把纪佑希赶去客厅陪凌爷爷看电视,撸起袖子,利索地收拾桌上的碗筷,一股脑儿全搬到水槽里。
正埋头洗刷刷,余光看到凌寒走进厨房的身影,她头也不抬地笑道:“我这里很快就好了,你去客厅陪爷爷吧。”
客厅传来京剧戏曲声,音律熟悉,是老爷子
最爱看的武松打虎,凌寒扫了眼客厅的人影,边挽起袖子,边说:“他现在有小希陪,不差我一个。”
说着走到她身边,将她洗净的碗碟擦干,一个一个有序地放进消毒柜里。
气氛变得安谧祥和,两人都默契地保持沉默,空气中,只有瓷器碰撞的些微响声。
借着拿碗碟的间隙,凌寒时不时看向身边的人,眼神带着一点若有所思,纪宛恬注意力都集中在
手里的活上,神情专注而认真,丝毫没察觉到他的打量。
不知不觉中,水槽里的碗碟还剩两个就洗完了,凌寒抿了一下唇,开口打破这片沉寂,喟叹道:“还是你比较厉害,三言两语就把我爷爷劝服了,我就从没成功过。”
纪宛恬眨了眨眼,笑着道:“没有啦,是爷爷给我面子而已。”
凌寒垂下眸,凝着白瓷碟上自己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