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捡了只野猫。
一个转头,消失得悄无声息。
放学匆匆赶回家的少年看着跟往常相比,显得格外空旷的屋子,秀气的眉头拧成死结。
人是群居动物,虽然独自一人住有时难免会感到孤单,但这跟他现在感觉自己的房间空旷没有关系,而是字面意义上的“空”,具体体现在包括床上被褥在内的众多家具不见踪影。
少年不可思议地翻了翻自己仿佛被打劫过的出租屋,一头雾水僵在原地。
连他昨天新买的洗衣液都没有放过!
滴滴滴。
指针走过数字五,设置好的闹钟铃响,提醒主人到工作时间了。
满头问号的少年在原地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冷静下来,一把加特林凭空出现在手中,空间错位般,转瞬身影消失在原地。
…
本来以为那个一时兴起救下的陌生男人只是偶然路过生命中,停下来膈应你那么一下的小插曲。
但是第二天晚上结束时化消减从死角空间出来,少年拎着刚才回家途中路过便利店买的晚餐打开房门,看到了非法侵入他人住宅的银发男子正坐在唯一一张木椅上抱臂假寐。
跟书桌配套的那种学生座椅,极端的不配适,对方身上似乎又增添了新的伤口。
屋里没开灯,窗户大敞着。
习习夜风吹动窗帘,卷起利落漂亮的弧度。
月光打在质感剔透的银色长发上,像是其本身的光华——少年很早就发现,这个人的银发吸引眼球,那晚就是因此注意到地上的人影。
月下稀薄易碎的朦胧美感在对方敏锐觉察到视线掀起眼皮后被尽数打碎。
极度危险的绿眸,让人联想到某种森林里的夜行动物。
少年因为他仿佛要吃人的视线愣了一下。
但也只是愣了一下,旋即跟往常一样动作自然地进了屋,关门换鞋脱外套放东西,没把人放进眼里。
之前设置的安全屋被端毁,多方追捕无法离开横滨的情况下,黑泽阵最后选择到这个很令自己满意的地方暂避风头。
拔腿就跑也好,转移话题报警也好,在黑泽阵的设想里,这个还在读高中的小鬼绝对不应该是这样淡定地到仿佛他不存在、有恃无恐的姿态。
狭长的睫羽下眼白占比大,天生泄露凶意的眼珠随对方的动作而移动,审视意味深长。
啪。
少年打开了灯。
灯光将屋子照得一清二楚,还有月色与黑暗帮他藏匿起来的一身新鲜血污,大部分是敌人的,也有一部分来自他自己。
黑泽阵看到少年在看清那些暗红色的痕迹后,表情瞬间皱起,无可奈何地瞥了两眼又很快挪开。
接着拉开衣柜门扯出条毛毯甩过来,嫌弃地喃喃道:“你都这么惨了还让你赔偿之前造成的损失,倒显得我不近人情斤斤计较了。”然后竖起一根手指,黑眸不容置疑地直撞向过来。
“听着,只准待一晚,明天一早赶紧走。”
再多跟对方多待一秒都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少年拿了换洗衣物去附近公共澡堂洗澡,离开前握住门把探出半边身子,紧盯着对方威胁:“如果一会回来房间里又少了什么家具,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见他微眯双眼,忽然又软了语气。
“如果肚子饿,就把桌上的东西吃了吧。”
砰。
怕打扰到邻居,门被不轻不重地带上。
房间恢复数分钟前的安静,但明亮的灯光与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关东煮香气,却清楚告诉黑泽阵有哪里不同了。
看着手里的薄毯,银发男人眼中掠过不解。
忽然鼻尖嗅到一丝奶香气,来源是他手里的茶色的毛毯,黑泽阵凉薄的唇牵起,哼出一声轻笑。
“呵,小鬼。”
——
明天一早就走。
少年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