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编席定量的分配,陈秋生被冷风吹的打了个冷颤:“我媳妇说了,上次大家编的太多太快,供销社都不想收了,所以这一次说啥也不能超了供销社的任务,她跟安宝玲两个每天都会到各家和场院查一遍数。”
分钱,必须马上给妇女们分钱。夏菊花心里只有这么一个想法,要是不给大家分钱的话,都对不起想得如此周到的赵仙枝几个。
这次分钱,根本没用妇女们到生产队排队,陈秋生自己端着桌子跑到场院,念一个人名就有妇女站起来领钱,数过后往兜里一塞,二话不说坐回自己的位置接着编席。
场院里除了陈秋生念名字的声音,连说笑的声音都没有,只有破苇皮的滋啦声和编席的沙沙声,夏菊花心里有说不出的感动。
大家拿钱不高兴吗?从她们脸上的笑容里就能知道,高兴的。可她们压抑着这份喜悦,是为了完成繁重的订单,下次分更多的钱。
能说大家贪心吗?夏菊花反正说不出口,她只知道要不是这些“贪心”的妇女自己把任务安排的井井有条,当她一心扑在绞浆机上的时候,席子一张也编不出来,完成供销社的任务就会成为一句空话。
自己努力往前奔的时候,身边有人陪着,还替你把障碍尽可能扫除的感觉,实在太好,好的让夏菊花脱口说了一句:“大家这段时间辛苦了,等着把这批席编完了,咱们也歇几天,一起去县城逛逛,咋样?”
陈秋生听了都快攥不住手里的钱了:“队长,你们妇女一起去县城,我们咋办?”他更想问的是,队长你知道这消息让男人们听到了,我会被他们骂死吗?
就连张翠萍都不管陈秋生会不会被男人们骂,大家都被夏菊花这个提议吸引住了。
去县城呀,往常妇女们想买点儿什么东西,都是去公社或是赶别村的集,好些人除了结婚前买衣料外,都没去过县城。
关键是这次队长要带着大家一起去,不是只有几个处得好的人搭伴,是所有人一起!
想想就觉得兴奋的妇女们,终于开口议论了起来,都快把陈秋生念名字的声音给盖住了。见夏菊花一点儿回答自己问题的意思都没有,陈秋生认为,自己还是装不知道的好。
这本来就是队长跟妇女们商量的话,他不知道不是很正常吗?至于男人们又得埋怨他,那不是十天以后才该操心的事儿吗。万一十天以后,男人们漏粉累的顾不上找他麻烦了呢。
男人们现在顾不上找陈秋生的麻烦,他们一个个都等着陈秋生给排队使用绞浆机呢。是,绞浆机一次最多只能装二百斤红薯,还只能绞烂不能出浆了,可那也比自己费劲巴力的生砸省事儿不是。
回家把绞烂的红薯泥倒水过包,红薯浆不就出来了?本来一天只能绞一百斤红薯还累得够呛,现在一天能绞二百斤红薯,你还不知足?
等薛技术员带着自己改良好的一个绞浆机和几套刀具出现在平安庄的时候,平安庄已经有近一半的人家绞过第一波红薯了。
经过改进的绞浆机,还是只能一次装二百斤红薯,可是出浆的速度更快,履带拉起来也更省力了。夏菊花是只看结果的人,没问薛技术员是怎么改进的,只顾着帮陈秋生一起安排两台绞浆机的分配。
平安庄人兴奋呀,一台只能绞烂红薯的绞浆机已经让他们省了大力气,两台更好用的绞浆机,连过包的程序都省了一半,他们有更多的时间烘干淀粉和漏粉儿了。
兴奋之下,大家的干劲更足了,就在林主任带着现金来收四季平安席的时候,齐卫东拉来的近十万斤红薯,全都绞成了浆,一部分已经漏成了粉条晾了起来,还有一部分则放在炕上等待烘干。
“夏队长,你们这次没多编几张席呀?”林主任数完席后,有些不习惯夏菊花竟然一张多余的席都没拿出来。
夏菊花脸色那叫一个平静:“我们哪儿还敢多编席,上次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