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了些,夹咸菜也比往常多伸了几筷子,刘志全看了她两眼,发现媳妇眼睛里竟有些得意似的,全然没有接受他不满的眼神。
看来家里气氛不好,跟自己媳妇没关系。刘志全的粥也喝的安心了。
刘志双却没法跟他哥哥一样轻松。好不容易吃完了饭,夏菊花还是没说话,跟眼前没有两个儿子一样,自己看着煤油灯,不知道想什么。
孙红梅战战兢兢的涮完碗筷,不得不重新回到正房,发现除了王彩凤哄刘保国低低的说两句话,别人都一声不吭。
“娘,你说吧,孙红梅是不是又……”刘志双那么聪明,早看出来娘生气就是因为自己媳妇,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干脆直接问出口。
孙红梅更加忐忑的看了夏菊花一眼,里头有哀求有后悔,夏菊花全做不见,一五一十把自己怎么被孙桂芝堵在公社的饭店门口高声咒骂,怎么回到平安庄又被孙氏堵在院门口引的人人看笑话说了个全。
干嘛不说,上辈子自己什么都忍着,落的下场就是喝一碗自己倒的毒药,这辈子还忍着?!
别说夏菊花忍不住,王彩凤也忍不住了——夏菊花从公社回来包括孙氏来找麻烦,都没详细说孙桂芝是怎么在公社骂人的,现在一听直接炸了:
“孙桂芝在公社欺负娘,回来了还好意思撺掇奶奶来咱们家闹,是看不得咱们家过好日子是吧。红梅你说说你姑姑,这么看不得咱们家好,咋就把你说给志双了呢。”
这回连刘志全都没瞪她,只气恨恨的跺了跺脚:“那个搅家的娘们。”
刘志双脸上红了又青青了又红,总觉得嫂子这话是替娘问出口的,眼睛不由的看向一脸灰败的孙红梅,咬着牙问孙红梅:“娘去公社送棉被的事,是你告诉孙桂芝的?”
这是刘志双头一次当着孙红梅的面连名道姓的叫孙桂芝的名字,以前哪怕两个人还没确定要结婚的时候,他也叫一声四婶。
咬着牙提起更是从来没有过。
孙红梅低着头,装听不见刘志双的问话。夏菊花冲着小儿子摆摆手:“事儿都明摆在那儿,我今天就是想问问老二你是个什么主意。”
不问大哥反而问他,刘志双认真的看了娘一眼说:“不管别人是什么心思,反正我要一直跟着娘过。”
说的好听。
夏菊花在心里鄙视了小儿子一句,脸上也淡淡的看不出喜怒来:“我不想跟你过。从咱们搬出老刘家多少年了,我从来不敢在人前高声说话,不得不说了也得在心里把话寻思了又寻思才出口,才让平安庄的人没看成咱们娘三个的笑话。”
“可今天呢,全公社的人都在看我的笑话,我还敢跟你过?”夏菊花看着小儿子:“我知道你是个不听劝的,可我真是累了,想过两天清静日子,你就当可怜娘行不行。”说着说着,眼角不知怎么就有了泪水,慢慢的滑了下来。
没等那泪滑到下巴,夏菊花就把头低下,刘家兄弟和王彩凤马上看到大滴大滴的眼泪,不断线的掉到了娘的前襟。别说刘家兄弟,就是王彩凤心里也酸成一团,她头一次不是因为婆婆还可以帮着她带孩子或是补贴大房,而是真心实意的说:“娘,你还有志全和我呢。”
刘志全没媳妇脑子快,话还是会听的,连忙点头,想起娘现在低着头看不到自己的动作,闷声闷气的说:“娘,我是老大,按理来说就该我给娘养老。”
“我谁也不用,我自己能挣工分也能干别的,只图个清静。”现在的夏菊花象个任性的孩子一样,谁的话也听不进去。
正是从来没有过的任性,让刘志全打心里头觉得娘这些年受了大委屈。以前娘从来不把委屈表现出来,都存在心里,他们都觉得娘可能不委屈,或是娘没把那些事放在心里。
人要是个人,哪儿能心那么大,凡事都不放在心里呢?现在他们兄弟两个都娶了媳妇,按理说娘能跟村里那些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