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来的比较早,六点不到天就黑了,八点过后百姓便进入睡眠状态,全城只有几户人家还亮着灯光。
平舒县衙,书房之中。
县令侯林与大舅哥胡聪隔桌而坐,盯着闪烁的烛火久久无语。
田斌猜错了,胡聪今晚没去王屋山基地,而是来了县衙,郎舅两沉默许久侯林才从地上抱起一堆衣服说道:“看看吧,你的人惹麻烦了。”
冬天的衣服都比较臃肿,侯林怀里抱的看似一堆,实则只有两件,一件军大衣一件貂皮大衣,正是从曹昂和赵云身上扒下来的。
胡聪苦笑道:“我也没想到大冬天的那贱人会逃出去,她都哑了竟还不认命,将他送到医院那两人的身份查出来了吗?”
侯林摇头道:“没有,但身份绝对不低,一件军大衣一件质量上承的军大衣是普通人穿的起的吗,更关键的是翻在路边水沟里的那辆车,汽车产量有限,目前只供应军队和各部衙门及各州刺史府,连郡里都没有,他俩却扔到路边管都不管,这身份能小得了?”
“我们被人盯上了,不想死的话最好尽快转移,设法逃到伪汉去,这几年赚的钱够你花一辈子了吧。”
汽车虽然问世多年,却远没到烂大街的地步,每出产一辆就被各实力衙门抢走,根本没有流入民间的,连已经致仕的杨彪都没弄到,出行还要蹭儿子的公车,更别说其他人了,开着汽车随便跑的能是普通人?
胡聪脸色微变,气急败坏的说道:“现在就撤,不行,绝对不行,你是不知道该死的过桥款利息有多高,我辛苦三年才将债务还清,手里根本没有余钱,逃到伪汉吃什么喝什么,至于那两人,实在不行……”
说完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侯林当即一拍桌子说道:“不行,绝对不行,你真不怕锦衣卫找上门啊,还有王屋山那边,前段时间一直有身份不明的人活动,你以为他们真的只是迷路吗,姓胡的,你想死别拉着我。”
“什么意思?”胡聪脸色黑了下来,厉声说道:“这些年的好处你可没少拿,侯林你别忘了,你能有今天全靠我胡家,当年若非我胡家资助你凭什么上得了京一大,又凭什么在那么多实习生中脱颖而出,外放为一县的父母官,世家之所以强大靠的是日积月累代代传承,你真以为你区区几年的寒窗苦读就顶得上别人数代人的努力?”
胡聪和侯林竟然早就认识,而且还有如此深的纠葛,这恐怕是牢里那群人怎么也没想到的。
数落一通,胡聪又叹息道:“妹夫,这几年世道变化太快已经不是我们所熟悉的那个年代了,没有钱你那都去不成,世道虽变富贵险中求的至理却没变,不冒险单靠朝廷发的那点俸禄你怎么娶得起四五房小妾,怎么一步步的跃过龙门,成为世家的一员,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妹夫,你的任期还有两年,我答应你再干一年,一年之后立马收手,然后咱们一家去伪汉,去霜州购置田产重新开始,怎么样?”
侯林靠着椅子陷入纠结,挣扎许久才揉着眉心说道:“最多半年,半年之后必须收手,另外那辆车也必须处理一下,找两个外貌体型跟牢里那两货差不多的将车开到中山郡去,沿途在人前多露露脸,然后找地将车开到沟里,制造成事故现场,这样上面派人来查也会跟着车走,以车为圆心展开排查,懂吗?”
他也是在京城待过的,知道锦衣卫和警署查案的流程,代郡隔壁又是冀州的中山郡,真查起来两郡之间还隔着地域管辖权的问题,手续繁多耗时自然就长了。
侯林是个聪明人,知道纸包不住火,他们干的事迟早有东窗事发的一天,他阻止不了报应的到来却可以设法延长报应到来的时间。
胡聪竖大拇指赞叹道:“妹夫英明,天一亮我就安排,既然如此那两人要不要……”
他又打起了杀人灭口的主意。
侯林摇头道:“不行,这两人铁定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