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每一毫的情绪都如有实质,啪嗒,啪嗒,窸窸窣窣落在地毯上,仿佛掷地有声。
一个是专程造访,另一个严阵以待。
“章总,跟您道声对不起。”裴逸直截了当,往沙发对面坐下。
“没让你坐下。你站着,我问你话。”章绍池眯眼打量,视线密集地落在对方身上,难得能看见个清晰人影。
猫一样的人乖乖就站直了,眼神不可避免扫过屋中可视的一切,以及,茶几上摆放的东西。
章绍池:“凌晨我追的那人,是不是你?除掉那谁手下保镖的,是你吧?”
裴逸不想解释细节,也不推脱:“您一看就知道的,又瞒不过您。”
“你忒么没瞒我吗?”章绍池盯着对方的脸,下巴,喉咙位置,“死者身上故意留下窃听器,你是打算怎么对付我?”
裴逸微微前倾,坦诚:“不会对您不利,我确实有事相求。”
章绍池冷冷地:“我知道你要求什么,老子今天也有事相求。”
裴逸噘嘴:“章总。”
章绍池脸硬得像一块青石,今晚绷不住气势他就又输了:“甭叫章总,你尽管叫舅舅!”
裴逸干咽了一下,再次扫过茶几上几件奇形怪状的好东西,知道这是他二舅舅憋不住火终于一座活火山要爆发了。请君入瓮准备开席,桌上已经摆好用来收拾他的家伙事儿。
章绍池眼底无波,示意他:你熟门熟路,你自己动手?
一根粉色电动棒,一根马鞭,还有一个皮革与金属混合质地的项圈,后面用一根金属链子连缀着手铐。
“喊舅舅吧,你喊得越大声越好,老子听着就会越兴奋。”
他缓缓地说。
……
裴逸来这一趟之前,是抱有很大希望的,因为那枚他安装在章绍池床头灯罩内的窃听器。
他听到了这人与俄国佬的全部对话,听到了那一番祸水东引、二次嫁祸……二舅舅毕竟选择了没有出卖两人之间情谊——假若他们之间还有藕断丝连的几分情谊。
裴逸突然弯腰双手撑住茶几,凑近了快速低声地说:“章总,我知道您公司近年资金链断裂,恐怕很难短时间补上这笔亏空。您名下产业欠税罚款,数额巨大,但是您这次这一步真的是铤而走险了,您不应该上这艘贼船的。‘沙漠之熊’绝不会支付那笔佣金,他比您还更缺钱呢。他那些合同条款我仔细看过,也有问题,那些条件对您、对我们都太苛刻,您就不能……”
章绍池冷哼着打断:“你看过我保险柜里全部文件是吧,你是不是以为老子眼瞎也没发现你在灯罩里贴的那枚小‘纽扣’?!”
裴逸:“您既然知道,就是有意让我窃听,就是愿意帮我,我也真心想帮您跳出这趟浑水,还能做一次善事……”
章绍池再次打断:“老子是让你听到你想听的动静。听得爽吗?喜欢吗?惦记老子的活儿?你是很想要吧?!”
裴逸:“……”
两人讲话都是飞快,没时间再装模作样试探或者迂回着兜圈子。
“章总,您也明白尼奥扬科夫斯基是什么人,这人极度危险,这艘船上还可能劫持了人质。这事您应该听到风声了,是弗吉尼亚生化防御实验室的一位专家教授Henry Yang,十几天前就被绑架失踪——那是在无国界中立实验室内供职的一位中国籍专家!我们不清楚Dr. Yang到底被藏在这艘船哪个位置,甚至无法确定这艘船是否真的带货并且对全船乘客安危有所威胁,或者没有威胁只是一艘空船?”
裴逸不假思索讲话飞快,爬上了茶几,躬身以跪姿恳求,脸抵到男人面前。
关于这船载货的信息也刺激到章总敏感的神经,但他故意忽略。“你把裤子脱了,过来,让我舒服。”他平视打量眼前人,对旁的事情充耳不闻,扯开自己西裤皮带和拉链。
他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