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陛下,并非臣家中有事,只是臣近日偶然听得一则逸闻,很是忧心。”傅霖道。
楚钧也摸不透他葫芦里埋得什么药,只好示意他说。
傅霖拱手道:“陛下可记得原小锅县县令,如今的金河监监察使童冉?”
楚钧没看他,整理了一番腰间的玉佩,漫不经心道:“他入京时卢庸派人刺杀,后在朕的偏殿住过几日,自然记得。”
傅霖:“陛下,臣听闻他日前在监察使府内修了一个很大的庭院,里头的山石造景皆是重金请了大师设计,还从地底引水修了一条河。金河地临陇右,是何等干旱,如此造河实在是穷奢极欲!”
楚钧睇他一眼:“舅舅在朕睡觉的时候闯宫,就是为了一个庭院?”
傅霖跪下:“回禀陛下,傅霖闯宫罪该万死,但这不仅仅是一个庭院。童冉乃大成立国以来最年轻的地阶正气者,不知多少年轻人将他奉为楷模,他的一举一动皆影响着千万大成子民。他如此不懂节制,大肆挥霍,实在愧对天下、愧对陛下。”
楚钧脸上仍无表情,他打量着傅霖,傅霖一脸沉痛,仿佛真是为童冉叹息,却看不出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舅舅过于操心了。”楚钧淡淡道。
“陛下,监察使府乃朝廷所赐,他如此改建,敢问下一任监察使该如何?”傅霖又道。
楚钧皱眉,显出不耐:“舅舅有话便直说吧。”
室内有一瞬停滞,谁也没说话。
旁观了全程的苏近心提到了高点,傅霖的举动明显已经惹怒楚钧,他未必不知,却还一意孤行,这到底是图啥?
傅霖:“臣请陛下下令,彻查金河监账目,童冉新造的庭院如此奢靡,不得不令人怀疑。”
完了完了。苏近几乎闭起了眼睛,陛下若是震怒,今天这一屋子的人都得倒霉。
“呵。”楚钧却笑了,“苏近,把朕的自行车搬来。”
苏近领命,手脚麻溜地退到屋外。楚钧的自行车就在宣室殿后头,他打发小内侍去搬,很快便把东西挪进殿里。
傅霖没有见过自行车,他抱拳道:“敢问陛下,这是何物,又与童监察使何干?”
楚钧:“童监察使发明的,他将此图纸卖于了几家商户,朕这辆便是从黄氏商号买来的。一张图纸便是一万两黄金,舅舅尽可以去查查,童冉如何会没钱修个院子。”
傅霖愣了,他久居深宅大院,这些街市上的新鲜玩意儿真是没有见过,更无从得知竟与童冉相关了。
傅霖拱手道:“是臣失察了。实在是臣鲜少穿街走巷,对这坊间的新鲜玩意儿知之甚少。只是不知陛下是如何得知的?”
他到底住在宫外,总还要上街,如果这东西在京城里流行,他不会见也没见过。
连他也没见过,只能说明京里面还没什么人用,楚钧日日处于深宫,又是如何得知的。
楚钧:“童冉的请安折子上写的。”
傅霖是首辅,童冉若上折请安他不会不知道,除非……“难道童大人请安也上密折?”正五品以上官员有直达圣听的权利,大部分人不敢随便用,用得不好会让陛下厌烦。
这个童冉,似乎用得很频繁?
楚钧:“不可以?”
傅霖低头:“臣不敢。”
苏近腹诽,别说请安折子,童大人连要钱要人甚至告黑状的折子都没来过一封,他还纳闷陛下为什么会叫他去买这玩意儿呢。他差人去的时候黄氏都还没开卖,花了重金才买下这辆样品的。
“舅舅还有疑问么?”楚钧淡淡道。
傅霖拱手:“谢陛下为臣解惑,臣没有了。”
楚钧又与他说了几句别的,便让他退了下去。
傅霖走后,楚钧皱眉呆坐了一会儿,神色不大好看。
傅霖踏出宣室殿的门,今天一趟也算没有白来。楚钧对这个童冉异常维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