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吧拍桌要牛奶喝、握着太宰先生的手对他表白、向他人倾诉被骂的心事、借酒壮胆写情书……还有,深夜体验一下坠楼的快感。”
我惆怅道:“非常担惊受怕,落地后还脚软了,背对地面下落比想象中吓人。”
“噗嗤。”中原都被我逗笑了,“蠢。”
“我不会再自杀了,在见到太宰先生之前。”
我站起身,背靠着黑色的路灯杆,看我和中原在地上长长的寂静的影子。
“如果竹下君还活着,麻烦中也把这个放给他听:好孩子是懂得忍耐的哦;我不在的时候,要学会自己长大;好好照顾自己,秋。”
我一字不差地把太宰曾说的话重复了出来,这几句被我听了无数遍,每一个语调、每一次停顿我都再熟悉不过。
我又说:“我记得他对我的嘱咐。还有您说的——你想死的话,不要死在我面前。您对我的关心,您不希望我为了太宰先生而枉顾自己的生命,我都知道。”
中原:“你知道就好。”
他口吻如常,但我注意到他一瞬间的蓝眸微睁,显得有些不自在。
“中原先生,我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
“能把我送回家吗?”
“哈?”
“我感觉……困意上头了……”我靠着路灯缓缓闭上眼。
“那你就在这睡一晚吧,我回去了。”中原拒绝道,“等明早过路的行人和车辆把你叫醒。”
“哦……”
他的拒绝在我意料之内。
我于是发动虚无,身形在他面前凭空消失。
中原中也的脚步渐渐远去。
*
不知道过了多久,中原的声音忽地响起在耳边,不耐烦地喊:“秋,出来!”
我躺在原地解除了虚无:“……嗯?”
然后,我的身体变得轻飘飘的,被某个人拉起手臂甩在了背上。
明明是在黑暗中,朦胧的视野里却有一片明亮的橘红。
来人骂骂咧咧道:“服了你了。”
“唔。”
我收紧了搭在他颈边的手臂。
“怎么又哭了啊,我都回来了。”
我闭着眼,轻声道:“……没事,就是,很开心。”
曾经也有个红色系发色的青年这样背着我走在凌晨的街道上。
中原中也没有说话。
鬼使神差地,我趴在他背上,在半梦半醒中问道:“中原先生,太宰先生叛逃,您有没有不开心?”
中原居然回答了:“切,怎么可能。我痛快极了,还开了瓶八二年的柏图斯庆祝以后再也不用见到那家伙。”
“再也没有那么默契的搭档了,不会觉得无聊吗?”
中原这回沉默了一下:“秋,你不是很困吗?为什么这么多话?”
我:“哦……可能因为我对此好奇了很久吧。”
中原道:“不会。”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这对搭档,不知道为什么,两人从头到脚都刚好是对方最为不爽的样子。
可偏偏他们对彼此无比熟悉。
中原说不会,那应该就是不会吧。
两人每次见面都吵得那么真情实感,想来也不是会在分开后想念对方的样子。
“以您对太宰先生的了解……”
“嗯?”
“您觉得,他如果收到了我的情书,是会看完收起来,还是会撕碎丢弃呢?说出您真实的想法就好。”
我很没有底气地问。
“应该是,随手收起来……吧。”
中原不确定地道。
我心满意足。
中原中也对太宰先生行为的预测,和“跟着织田作之助去Lupin必遇太宰先生”定律一样稳妥。
“谢谢您……您真是个好上司。”
中原:“睡你的吧,这么多奇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