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看了看我,嘴里嘟囔的却不是什么好话:“只是条流浪的小狗罢了,和我没关系。”
“哦,是吗?”森鸥外道,“可是他一直在看着你,眼睛眨也不眨哟。”
中原补充道:“我和太宰路上遇到的小孩,似乎有让自身消失的能力。”
中原再次补充:“是来找太宰的。”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事情。”森鸥外蹲下来看我,“咦,好干净的眼睛!——就是只看着太宰君一个人,真是执着又没礼貌的小孩。”
“能让自身消失的能力么……”森鸥外沉吟道,然后下了决定。
“留下他。”
*
我终于将视线的落点移到森鸥外身上,带着感激。
和我目光相接时,黑手党首领露出了不符合他身份的温和笑意。
由于森鸥外没有指定哪位部下完成这个命令,太宰抢先道:
“Boss,我是真的一点——都不擅长带小孩啊。这玩意看起来太麻烦了,我觉得交给优秀的中也一定能完美地处理掉!”
如果这是恭维,那未免也太敷衍了,不如说是推锅更恰当。
在中原满脸的“哈?”和“卧槽”中,太宰又补充一句:
“而且看起来还又脏又傻的样子。”
话语中的嫌弃实在不容忽视。
“啊。”
我急切地向前爬了一步,从喉咙里挣出一声喑哑到刺耳的鸣叫。
我能听懂……我不傻的,太宰先生!
“会让这孩子伤心的。”森鸥外仍旧温和地笑着,对太宰的任性也不见责备。他爽快地指名道,“那就由中也君负责吧。”
中原狠狠瞪了太宰一眼,然后才吐出一句:“……是。”
*
我被留下了。
似乎是因为我特殊的异能力。
无论如何,我得到了能和太宰先生同属一个组织的许可。
一天之内,从不存于世飘荡无所依的魂灵,到能被太宰先生看到、能被他问话,得到他的评价——虽然是很恶劣的评语,甚至还被留在了他栖身的组织。
这和过去几年默默飘在太宰先生身边的活法相比,也太丰富了点。
我忍不住看着太宰先生笑起来——僵硬而真心的笑,以展露我的喜悦。
太宰瞥了我一眼。
他的左眼不带任何感**彩地映着我的身影,像一池幽幽的深潭,又像吸入一切不见回响的黑洞。
几秒后,他无所谓地转开了视线,将虚无的目光投向远方。
太宰先生看我的时间是那么短。
我却一直凝望着他,以人类之躯。
作为魂灵的我可以不眠不休地日夜望着他,但人类的眼睛会酸涩。
被水淋湿的头发紧贴在我的额上,水珠划过面颊,滴落在地。
身上的衣物经受暴雨□□后重重地压着我,膝盖疼痛得将近失去知觉,赤-裸的脚掌被锈铁扎得满是凌乱的伤痕。
我在冰火两重天的折磨中抬头仰望,唇边的笑意还没收敛,心头的喜悦仍未消失。但太宰先生的脸越来越模糊,黑色从他的西装蔓延到视野的每一个角落。
我摔倒在台阶上,失去了意识。
*
“主要是饿昏过去的。除了饥饿和发烧以外身体没有其他问题。”
“啊,膝盖和脚掌都是小伤。”
“不知道他多久没吃饭了,正在打点滴,之后要先吃流食……当然,这个我们会安排好,您无需费心。”
“看起来是十三四岁,但由于身体过于瘦弱,可能实际年龄会更大一些。头部没有发现问题,精神与智力方面需要等他醒来再测定。”
“诶,他醒了。”
“中原先生,您来得正好。”
我听到了以上对话,睁开眼。
原来是发烧啊……
久未为人,这感觉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