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影响许妙芸的休养,打算下午接许妙芸出院。
冯氏替许妙芸整理东西,那人便靠在病床上,翻看这两天的报纸。
“你爹爹说,若是那些日本人敢找到家里来,就把你送回苏州老家去休养一阵子。”冯氏说着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掰着指头算了算,继续道:“离过年也就剩下一个多月的时间了,早晚都是要回去的,早些回去也好。”
许妙芸却不想走,老家那边消息闭塞,若是回去了,这申城的事情就真的一概不知了,日本领事馆的事情一天不结案,她这心里却还是七上八下的。可若是抓不到凶手,这案子只怕也结不了。
冯氏见她不说话,只当她是答应了,上前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今年也不知道你撞了什么小人,白白受了这么多冤枉罪,改明儿我替你去庙里拜拜。”
撞了什么小人?还不是沈韬那个……只是当时自己为什么会一念之仁救他们,许妙芸到现在也还没弄明白。照自己前世的性子,遇到这样的事情,明哲保身才是最该做的。
如今也亏得自己挨了这一刀,不然的话,还当真同沈韬当时说的那样,日本人哪里这么容易放过自己。
这大概也就是自己命,也正是他们的运气了。
许妙芸想到这里便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门外却传来了敲门的声音。这两日除了来探病的,便是巡捕房和领事馆的人,她听见这个声音,倒是微微蹙了蹙眉心。
知春走到门口去开门,才推开一条门缝,便笑着道:“原来是宋先生?”
宋铭生站在门外,一只手里抱着一束硕大的白玫瑰,另一只手则拎着一个牛皮纸袋。
知春忙往里回道:“小姐,是宋先生来看你了。”
许妙芸微微有些诧异,她又不是什么名人,住个医院怎么两堂堂青帮的小三爷都知道了呢?
“请宋先生进来。”
因为冯氏也在房里,许妙芸稍稍有些拘谨,宋铭生从门外进来,将手里的玫瑰花递给了知春。
冯氏也站起来招呼,可她没见过宋铭生,脸上便透出几分尴尬,许妙芸便道:“母亲,这是百乐门的宋先生,我和诗雨的朋友。”
冯氏瞧见宋铭生长的儒雅清俊,一双金边眼镜更是让他显得气质高贵。她从来都是喜欢这种年轻才俊的,只看了一眼,便打心眼里喜欢。
“既然是你的朋友,那你们好好聊几句,我和知春出去找个花瓶,把这鲜花插起来。”
冯氏领着知春出门,临走时还偷偷往房里瞄了一眼,见那宋铭生实在不像是个歹人,便放心离去了。
知春抱着鲜花跟在后面,笑着道:“太太……太太你走太快了。”
外面风有些大,宋铭生穿着深棕色的外套,脖子上搭着一条米色羊绒围巾。他见冯氏走了,转过头来朝许妙芸微微一笑,上前把手里的纸袋子递给她道:“这是花老板让我带给许小姐的,许小姐看看,是不是就是你当初落在了鸿运楼的那一条?”
许妙芸接过袋子,打开来一看,里面是一条水红色的羊绒围巾,这围巾上次同洪诗雨逛街的时候她还看到过,恒安百货的新品,说是洋人的大牌,两百大洋。
许妙芸喜欢倒是喜欢,只是当时没舍得买。等她抬起头来的时候,才发现宋铭生脖子上围着的那一条,同她手里的那条,却是同一个牌子。
“就是这条,难为宋先生为了我的事情亲自跑一趟。”许妙芸心口微微有些紧张,花子君叫人送了围巾来,那么他应该是明白了她的意思才对,“花老板最近可好?”
“花老板很好,不过他近日不在申城,前两天北平有个戏班子开班,请了他去走堂会,大约要过一阵子才会回来。”宋铭生慢悠悠的开口,神色淡定,倒是仿若他什么也不知道一样。
许妙芸心里吃不准宋铭生知道多少,可他是上海滩通吃黑白两道的人,刺杀渡边信一这样的大事,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