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个地方,同一条船。
两根鱼竿,还是同样的人。
乐笙干了同样一件事——鱼饵往水里一扔,等鱼浮上来了,就一掌拍过去。
然后就是快乐的捞鱼环节。
乐笙似是又变回了那时的她,一脸喜色地喊:“阿清,快把鱼篓拿过来!”
这一刻,季清临仿佛又看到了当初那个明媚的小姑娘,几乎要落下泪来,他压下眼眶的酸意,拿起鱼篓:“来了。”
中午他们还是去了上次的鱼庄,用乐笙捞回来的鱼做了全鱼宴,连菜色都跟上次一模一样。
季清临熟练又细心地将鱼挑了刺,送到乐笙手边:“笙笙,可以吃了。”
乐笙拿着筷子的手一顿,脑海中忽然闪过很多幕相似的画面。
不同的两个人,不同的地方。
可画面中那些容貌不一样的男人的动作和神态却出奇的相似。
啪嗒一声,筷子落到地上,乐笙双手按在太阳穴,皱起了眉。
“笙笙!”季清临吓了一大跳,回想起上次的情况,心一下悬的高高的,“怎么了?是头疼,还是哪儿疼?”
乐笙耳畔仿佛萦绕起无数个声音。
一半的声音都在唤笙笙,又有另一半声音在叫哥哥。
“哥哥……”她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句。
听到她叫哥哥,季清临莫名的就知道她喊的不是柳越霆,而是他。
“我在……”他靠过去,小心翼翼地将乐笙抱进怀里,手轻轻地在她背后抚过,重复道,“我在,哥哥在这呢。”
“哥哥,”乐笙有些分不清是她在说话,还是耳边的那个声音在喊,恍惚地呢喃,“我头疼。”
小姑娘一说疼,季清临的心也跟着疼了起来,他低头在乐笙额间吻了吻,柔声说:“笙笙,别想了,不要去想了。”
“不要想了,”他重复着说,“想不起来就算了,别想了。”
如果恢复记忆要笙笙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受苦,他宁愿她一直都想不起来。
过了一会儿,乐笙才慢慢松开抱着头的头,抬起头看向季清临,感觉方才脑海中闪过的画面中不同男子的脸似乎慢慢跟他的脸重合了。
“阿清?”
“是我,”季清临观察着乐笙的神色,试探性地询问,“笙笙,你是想起些什么了吗?”
“算是吧,”乐笙坐直身体,视线落到季清临脸上,眼神不由自主地柔和了起来,“想起了一部分以前的事情。”
原来,他们之间早就不止这一个世界了。
若是之前,季清临知道这消息肯定会心花怒放的,但见了刚刚乐笙难受的样子,他高兴不起来了。
“那笙笙你头还疼吗?”季清临现在只在意乐笙的身体,“要不然我们回去找莫大夫再看看吧。”
乐笙:“阿清就不问问我想起什么了吗?”
季清临抿了下唇:“笙笙,以后不要去想过去的事情了,不记得也没关系的。”
“为什么?”
她看得出来,之前他明明是希望她恢复记忆的。
“我不希望你像刚刚那样难受。”
季清临沉默了一会儿,又说:“笙笙,我只是很害怕。你刚刚醒来,什么都不记得的时候,那时候你的眼神平静的让我不敢面对。”
“就好像什么都不在意,我对你而言,和其他人,甚至和外面一根草一片树叶一样。”
“那样的你让我觉得遥远,高不可攀,好像我一眨眼就会消失不见。”
“我不是害怕你忘记了我,忘记了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我只是害怕失忆的你不要我,甚至连爱你的机会都不给我。”
乐笙没想到他会突然剖开自己内心藏了这么久的不安,心口像是被刺了一下:“阿清……”
“笙笙,”季清临伸手拉住乐笙的手,握在手心里不敢松开,问她,“你还愿意要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