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还有的稚气现在已经成了青涩的长成,假以时日,定会长成如赵禛一般伟岸高大的男子。
看芒身边的赵小宝,少女青葱、娉婷美好,只是还稚气未脱,脸上的婴儿肥显得娇憨可爱。
“怎么了?”赵禛觉得杨久心不在焉。
杨久唏嘘,“时间过得好快,转眼间孩子们都长大了。”
“我们还没老呢。”赵禛忽然来了一句。
杨久噗嗤笑了,“对对对,年轻着呢。咦,二宝呢?”
夫妻对视一眼,心有灵犀地同时回头,看到二儿子揣着手慢慢吞吞地走在后头,像是个小老头。
杨久:“……”
赵禛:“……”
两人同时露出无奈的表情,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慢悠悠的,就连风经过他身边都慢下了脚步。
杨久说:“儿孙自有儿孙福。”
赵禛紧接着说:“随他去吧。”
赵二宝慢悠悠走着,不时抬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前面的家人,看几眼就垂下眼睛,看路两面翠绿的草叶子、看从脚边蹦跶过去的虫儿、看自己的脚尖……他怎么觉得家庭不应该这么和谐和睦的。不是说家里面和睦友爱不好,他非常喜欢自己相爱的父母、喜欢古灵精怪的姐姐、喜欢奶香奶香的弟弟,但总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脱离了原先的轨迹,然后走出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二宝二宝。”
赵二宝听到姐姐的叫唤,不情不愿地抬头看过去,阿姊已经如一阵风冲到了自己跟前,一只翠绿色的蚱蜢在瞳仁里放大放大,已经和自己四目相对。
“颜色翠绿,好正的,送你啦。”赵小宝笑嘻嘻地把虫子塞进弟弟的手里,又提着裙子一阵风样地冲到了前面,和芒一起好好的路不走,偏偏在草丛里东摸摸西摸摸,发现了漂亮的虫子就笑起来。赵二宝嘀咕,“完全没有公主样儿。”说完了,就虚握着拳头,带着蚱蜢继续慢悠悠跟在爹妈身后走,他也没有个小孩儿样啊。
·····
金池圣物被带入了大齐,这在草原里掀起了一阵一阵热议,许多人惶恐着、愤怒着、焦躁着,心里深处更是不安者,不知道哪里开始流传起古老的寓言,寓言中长天悲悯地看着她地上的孩子们,看他们犹如羊羔一样被西方来的外来者驱赶者……
新大汗年轻,根基不稳,急需要一场宣告自己能力的战争来稳定自己的地位。他年轻气盛,不听劝阻,盲目地选择大齐作为自己的猎物,猎物太大,他一口吞不下,反而被猎物咬住,没办法抽身,部落中反对的声音渐渐而起,金池圣物一事一出,新可汗瞬间就觉得自己从猎人变成了猎物,遍体生寒。
“大汗,大齐要求议和。”
新大汗听着臣下这么说,心不断向下掉,他扯了扯脸皮,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脸上长满了桀骜不驯的胡须,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大上许多,“大齐也不过如此。”
议和……
新大汗闭着眼睛想了想,也不是不可以。
怎么议?在哪里议?
这些都是问题。
议和的过程比人们想象的还要曲折、时间长度还要长,议和还伴随着战争和杀戮,无论哪方都想让自己在谈判桌上拥有更多的筹码,因大齐手上握着金池圣物、可汗胞弟,天平不可阻挡地在往大齐这一方倾斜。随着议和的曲折前进,边境不知何时建立起了互市,大齐人带着茶叶、盐米,草原人带着牛羊、马匹,北境之外形成了一道热闹的风景线。
这一年变化很大,沈琦与陈松延完婚后就在亲人的不舍中北上回到了北境幽州,这儿是曾经想要逃离后来却魂牵梦绕的家乡,他们来后就主推了互市的建立,因为有互市,良种马一批又一批地进入了中原。芒暂时没有去北境,他被杨久压着在京城学习,拘束一下他的性子,不然什么都敢干。
万事好像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