滞了一般。
安静了良久。
齐凌道:“阿姊还在负朕的气,还是不肯说话吗?”
朱晏亭垂下眼看着捂着她嘴的手掌。
这让她如何说话?
齐凌方意识过来,忙将手挪开。
他的手重得毫无章法,一挪,朱晏亭唇上搽的胭脂就横斜开来,他伸手回来擦,她却别开脸去。瞬间稍稍触及的颊肤,微微发着烫。
朱晏亭别过头平复了片刻。
无意再提往事,知道那夜的事各有不得已,况得了这速来骄傲的君王低头道歉,心里气已平了大半,只道:“妾身也莽撞了,陛下应该收走印绶,令妾反省。”
齐凌挪开手后便肉眼可见的不自在,双手没处摆,顺她台阶而下:“印绶朕给你带过来了。”
朱晏亭便问出了心里最想问的那句话:“陛下还肯信任妾,再交给妾?”
他不假思索:“自然,非卿莫属。”
朱晏亭终于展颜笑了,心下块垒尽消,似乎戏言,又似乎郑重道——
“陛下一定要记住今日的话,陛下他日会后悔的。”
此时她云鬓蓬乱,点簪垂斜,簪头碧眼金闹蛾触须微微颤动,唇角胭脂晕开,唯一双凤目熠熠发亮,如倒映千盏灯。
齐凌霎时间仿佛又看到那头云梦之麎,皮毛带雪色,披薜荔女萝,站在树下道路转角处,睁幽碧之目看着他。
任何经验丰富猎手都知道。
信任它是如寻死一般危险的事。
齐凌却称得上轻蔑的笑了,展臂再度一把将她截过,穿膝抱在怀中:“不要让朕失望。”
朱晏亭又惊又疑,心中再度点起涟漪,久久不能断绝。
他说的不是,不要让他后悔。
而是,不要让他失望。
……
兰台殿常供狩猎休憩沐浴所用,因山势之便,后有玉璧凿出的一方兰汤,撕裂兰蕙为泽芳,碾碎珍珠入波光,堆昆山之玉为阶,燃十二树仙人捧芝灯,玉光幽润,灵芝烁烁。
建章宫的诸殿是齐凌登基以后新修的殿宇,去年才落成,处处彰显他喜欢铺排的手笔。
此刻皇帝进入了殿宇深处,他方才骑马狩猎,戎装未脱下,需要沐浴更衣。
宫人都屏退了,只有怀着身孕的皇后在旁。
他自褪狩猎时穿的戎服,露出肌理起伏的肩膀,里衣已被汗水晕湿。
朱晏亭想要退去唤宫女来伺候。
齐凌举步入兰汤,回头对她道:“阿姊过来。”
朱晏亭不愿:“妾有孕在身,不能伺候陛下。”
“朕还有一句要紧的话,想问阿姊。”
水雾如幄,看不清他表情。
“很要紧。”他催促。
朱晏亭足下缓移,走到汤池边。
问他:“什么事?”
齐凌不答,伸出带着水珠的臂膀探到腰侧解她的衣带,手过处湿痕斑斑。
她有些慌张,忙握他臂。
齐凌道:“太医令说可以,朕问了好几个人。”
朱晏亭满面羞臊,握着他的指嵌入坚硬肌中,深深吸气:“陛下想问什么要紧的话?莫非是恇妾?”
话音未落,兰带已解。
他湿润滚烫的手掌握了上去。
她眼睫剧颤,张口大口呼吸着水雾,嘴唇也被水汽染上薄润,下一刻,便被手指抬起来,双唇覆上。
吻炽烈又温存,含不容置疑之势,她反抗偏头,又被很快拨转回来。
“朕想念阿姊。”
喃喃随深吻,深深缱绻而入,吻得久了,渐生旖旎之感,仿佛未曾经历过割裂博弈,只是情人久分。
她如罩云雾之中,心弦若荡,玉足不知不觉间轻挪步入热汤。
温热的水一点点浸过足背、浸过足踝、漫至膝弯、涌上双腿之间,再滚滚淹过腰腹。
手也攀上了他坚实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