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言微怔,随即点头,声音仍然是水一样明澈的清隽,“哥,我前天给你打的那个电话,让你记恨到今天了吗?”
江祁景唇角的嗤笑有些凉薄:“你觉得呢?”
江慕言当然觉得,他前天在电话里说的那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包括那句“我想你了”,都不足够让江祁景忽然转了性子,将他们的矛盾摆在明面上。
江祁景不可能是那么容易被激怒的人。
但也想不出来其他的能打击到江祁景的事情。
除了云及月以外,他向来都无坚不摧,没有任何弱点。
而云及月也只是给他多了一个软肋罢了。
并不能成为致命的一击。
江慕言也不想云及月成为他的致命一击。
江慕言别开脸,没有再想下去,重新开了瓶酒,将自己的酒杯倒满,嘴角噙着笑:“第一杯。”
…………
云及月将手臂上的果汁洗干净后,袖子沾满了水,湿漉漉地黏在手上。她又用烘干机处理一遍。全过程花了接近十五分钟。
她走出洗手间,远远地就看见了江慕言和他旁边另一桌的……
江祁景。
江祁景!?
视线下移,地上已经有两个空的干红酒瓶了。
短短十几分钟,他们俩竟然这么喝了整整两瓶酒……?
云及月走过去,看着横在他们俩中间那一箱酒,贝齿微微咬住绯色的唇瓣:“你们俩怎么喝起酒来了?”
“助兴。”江祁景眼皮微抬。
江慕言一饮而尽,温润地朝她笑了笑:“我和哥还是第一次在一起喝酒。”
谁都把话说得好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兄友弟恭。
可是他们之间的气氛,分明已经暗潮涌动。
在那剑拔弩张之上隔着一层幕,要是一不小心把幕掀开,后果似乎不堪设想。
云及月瞬间没了胃口,她坐到江慕言旁边,一脸警惕地盯着两人:“你们打算喝多久?”
“随便喝喝。”这次是江慕言先答的。
江祁景冷漠地抛出个“嗯”字。
但他们两个人之间,其中一个不喊停,另一个也不会停。
江祁景肯定是劝不动的。
她转过头看着江慕言:“你不是身体不好吗……”
“勉强还行。”他低下头,侧脸的线条略显温柔,“不用担心我。”
江祁景将两人的对话听在耳里,眼睛愈冷,声音蓦然染上了冷嘲的意味:“不喝了就告诉我。”
“哥不喝了也告诉我。”
一杯。
两杯……
一瓶。
两瓶……
那一箱酒越来越少。
也不知道是第几杯的时候,江慕言捂着唇,突然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云及月站起身:“你还好吧?”
江慕言点了下头,朝她又笑了一下,却一不小心露出了手指上很淡很淡的血迹。
云及月立刻去拿他的酒杯。
江慕言将酒杯举高往背后藏,“我和……”
“江慕言,你是来养病的,又不是来酗酒的,你们俩有什么恩怨能不能在谈判桌上吵啊!?”
云及月踮起脚尖夺过酒杯,看也没看就往桌子上扔。
酒杯东倒西歪地摔在桌上,向外滚,很快就牵连到了那一桌的空瓶子。
所有空酒瓶像是多骨诺米牌一个接一个地滚落,全部砸倒在地。
玻璃碎片在那一瞬间猛烈飞溅,甚至将云及月的裙摆割得像块破布。
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在那一阵剧烈的嗡鸣中停住了。
云及月却无暇去管,她拉住服务生,将钱包里所有现金塞给他当做结账,“请问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诊所吗?”
“江慕言你去临时检查一下,要是有什么问题早点处理。我不想我今天明明是来感谢你的,却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