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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觅本该结束后就回家的,不过想到了前尘旧事步调就慢了下来。
认认真真的再活一次。
云觅从来没有这样的心情,大概是因为不曾觉得自己活着。
任务成功了就去下一个地方接替另外一个皮囊,任务失败就当作从未在这三千小世界里走一遭。
楚不休大概不知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中的炽热,猛地就让她想起来楚不休接到从京城传来的书信时那种眼神。
满怀情感。
那么自己呢?
云觅路过街边儿的小摊顺从捡起来一个铜镜,扒拉着自己眼睛看,里面除了眼珠眼白以外,似乎什么都没有。
就算遇到了燕无归,有些空洞的地方不提也不能当做不存在。
国朝京城的夜不闭户,夜市高高挂起了灯笼,原本白日羞于出门的千金小姐们也露出了头,游街赏湖听曲。
云觅从匆匆的他们身边擦肩而过,似是唯一一个逆行者。
众人脸上的表情各有千秋,唯独自己……
云觅瞥见一旁被围着画糖人的摊子驻足下来,行人并未因为她的停顿而影响。云觅掏着铜板出来买了一只兔子,抓着回去的时候那兔子的耳朵已经化没了,黏答答的裹在手指上。
宫内灯火不歇,云觅站在殿下看着紧闭的房门打开,燕无归自上而下凝视着她,皱着眉头招了招手:“憨憨,过来。”
“我不知怎么的就想起来很多糖的奶茶。”
云觅举着糖人,燕无归盯着她的手两秒,叹了口气,捏着她的手指将糖剥离出来。
云觅不知怎么的就把手放在嘴里舔了舔,仰起头说道;“甜的。”
燕无归牵着人的手在唇边抹了一圈,摁着她的脑袋过来,唇齿交接,带着些许麦芽糖的甜气。
一旁的侍卫远远瞥见这一幕,不约而同的低下头擅自改了巡航路线。
云觅一手举着,另外一只手慢慢压在他的后脑勺上,蜷缩着手指攥紧了他的头发,良久脸色微红地分开,她仰头凝望着燕无归的双眼说道;“我想回家。”
“回哪里。”
“回我该回的地方。”
燕无归知道云觅又在胡思乱想了些什么,他也不过问,唇边梨涡浅浅,眼睛眯起,那颗泪痣随着他的笑容上移。
谁能想到拥有这么一张脸的男人,曾经是个无恶不作的反派。
他说:“好。”
“你去哪里,我都跟你一起。”
云觅知道燕无归把铭云护的很好,因为那句虎毒不食子。
就算他再看不上铭云,那也是他的儿子,旁人休想伤半分。
女人的直觉总是很可怕,满秀一进宫当夜就出了一桩大事。
给铭云的羹粥里被人加了料。那料十分的罕见,太医验过后告知是大漠来的子母花。
这花有个特性,若是跟子母双花一并服下并无大碍,否则,单服哪一种都会变成剧毒。
当夜云觅暴怒,亲手屠了一时疏忽端粥的宫女,一人一剑闯进了满秀的宫殿,旁的将大漠一干一等直接打入天牢,唯独软禁了满秀。
谋害皇子一事跟大漠出现了双头怪胎之事是一并传到民间的,人说,这大旱是因为大漠出了旱魃,那旱魃就是这双头怪物。
云觅根本不听满秀的话,任由她哭诉并没有做过这等事。云觅低头望着那两个头的小孩子,虽然明白这并非什么异象,可是……
“你知道铭云是谁生的吗?”
云觅看向一旁被锁在床榻之上的满秀,轻飘飘地说道:“他是朕生的。”
满秀一怔:“你什么意思?”
云觅低头抿唇笑了一声:“贵妃是真贵妃,朕……”
她一手捏住满秀的下巴,挑了挑眉说道:“本来想着多留你玩一玩的,只可惜你太不知好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