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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知道的不止如此。
夫人将茶端来,上好的雨后龙井,唯独云觅的那份是姜片茶,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云觅刮着茶盏,丞相坐在堂下望着云觅身后的牌匾说道:“这四个字,是文恩皇写给我的。”
堂上几个大字:忠君报国。
文恩便是云觅父亲的谥号。
丞相望着云觅的双眼,轻声笑道:“你跟你娘亲,像极了。”
文恩不是傻子,丞相也不是。
云觅的娘亲怕瞒不过天下世人,担心的死都合不上眼却不曾错过了莫多的偏爱。
男孩子就是男孩子,女孩子就是女孩子,怎么会有父亲连性别都搞错。
也正如丞相所说,文恩皇只手遮天,小小一个后宫死了凭白死了那么多人,陛下怎么会不知道。他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由着人胡闹罢了。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一只翠玉红宝石的簪子,那是太上皇南下时专门买给你的,托喜子兜兜转转送到你手里。”
喜子便是太上皇的贴身太监,他死后,那太监便主动去守陵没几年也去世了。
云觅还真不记得这事儿,原主的身体里对此记忆也颇少,只知道因为一堆的首饰被母亲收拾了数次,最后死了心。
丞相这番说的话,云觅是真的没想到。她端着茶,默了默说道:“父皇既知道朕是女儿身,又为何传位于朕?”
“你父皇……疼爱你,甚多。”
云觅母后狸猫换太子的第二日,文恩皇就已然知晓了真相。当时还叫着丞相来商议,她母妃的做法无异于是欺君之罪,说出去那简直是天下笑谈,当诛九族。
文恩皇沉默了很久,只跟丞相说道:“云觅是男儿身。”
这一句话,已然给了云觅无上的权利。
文恩皇将云觅当作是男儿培养,别家的皇子都是由太师院来教导,唯独云觅太傅是丞相。
那时候母妃荣宠皇恩,只当是皇恩浩荡却也越发的愧疚,所以将原主严加管教,她知道一步错,满盘输。
云觅过了小半辈子,露馅自然是有的。可如今能安然无恙,还不是因为文恩皇派人紧跟着抹去所有的后顾之忧。
丞相想起来那时的情景就觉得十分可笑,文恩皇无事跑来跟丞相炫耀,自家的女儿半分不输男儿。若得大位,能担重任。
虽然他觉得,这就是一件荒唐事。
丞相曾问过,当初为何不将这谎言戳穿,文恩皇笑而不语,只等着临走后才说了一句:“云觅出生那晚,朕做了个梦,梦见金龙盘在朕的屋顶送来一只凤凰。”
丞相觉得好笑。
因为,文恩皇不信邪。
“跟你说了这么多。”
丞相挥了挥袖子说道:“看在我陈家为了你们上官家这么丧良心的份上,陛下就早日放我去享清福吧。”
他一生勤政廉明,鞠躬尽瘁,唯独做了这么一件足以被史官日后戳脊梁骨的事。
也好在,云觅并非是个昏君,日后骂的可能会稍微轻一些吧。
因着文恩皇一句好生照料,他看着云觅娶夫生子,如今也算是了了所有心愿。
云觅从丞相府出来后,扯着燕无归的衣角一言不发。
“又在想些什么?”
燕无归问她,云觅也不说话。
她自顾自地爬上马车,撩帘看着丞相一家,挥了挥手缩在角落里。
她只是在想。
她的亲生父母也会这么疼爱她吗?
原主的母妃跟父皇生怕她以后被人戳破身份性命不保,不惜胡闹,冒着日后被众人所唾弃,史上留骂名的风险将万人之上的位置交给原主。
这……
云觅搓了搓衣服袖子,没关系,以后她也会将她没得到的父爱母爱都给她自己的孩子。
“我觉得我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