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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觅从燕无归的屋子里走出来时,表情始终浑浑噩噩。
“陛下可是有心事?”
全胜分明听着陛下方才在屋子里嘻嘻哈哈跟人闹作一团,怎么一出来就变脸了,这恐怕不是什么好征兆啊!
云觅摸了摸下巴,沉重的点头,转脸问道:“全胜你说,扮女人久了是不是就会成为习惯?”
“呃……陛下您的意思是?”
云觅回想了一下刚刚燕无归那个作里作气的样儿,肩膀抖动着:“无事。”
“朕刚让你叫的人到了吗?”
“已经在偏殿等着您了。”
云觅找的不是别人,而是那个从一出生起就开始被她母妃刻意培养出来,所属于她的替身余艺。
余艺起先并不长这个样子,毕竟男女之间的相貌还是有些差距。也不知道这群古人又用了什么阴损的法子,最后余艺就连身高都跟云觅别无二致。若不是相当亲密的人想要看出端倪,还得耗费点功夫。
云觅不是记仇,但要表现的记仇。
既然满秀当初推来一个“替身”当妃子,那她就推去一个“陛下”当夫君。
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云觅觉得她很和善了。
云觅具体将法子跟余艺商量了片刻,他只需要拿着她的令牌带全胜出宫跟满秀偶遇,无意间露出来真实身份即可。其它的,就交给余艺自由发挥。
她只要结果,不要过程。
云觅望着自己的指甲,慢慢打量,粉上带着月牙白,瞧起来倒像是粉雕玉琢出来葱白的漂亮。她微微一笑:“听闻你母亲在江南开了一间瓷馆。”
余艺脸色一变,噗通就跪了下去,诚惶诚恐的说道:“陛下,家母……”
“朕懂。”
云觅把自己腰间属于她的令牌摘下来交给余艺说道:“朕的意思是,你年纪也不小了。”
“属下已将命交由陛下。”
余艺这种表忠心云觅已经听多了,她站起身,俯身到他面前掰开余艺的手指把令牌放进去,替他攥紧手指:“余艺你年纪不小了,该是时候结婚生子过正常日子了。家母年岁也不小了,盼孙儿也等急了。瓷馆听说生意不错,该回去瞧瞧,帮帮忙的,作为子女还是要早日尽孝。”
若说这一番话里云觅全是给了恩赐,绝对不尽然。
她想把余艺放走是为了以后自己翻身皇朝的道路添砖加瓦。国朝的瓷除了民窑不争气,能开得起瓷馆多半走的官窑。私售官窑的瓷器重则是违法要砍头的大罪。
这样来说,在余艺的耳中,这一番话真正的意思便是。
朕信任你所以给你权利,但是不要蹬鼻子上脸,不要生歪心思,不要轻举妄动。你的家人,都在朕的手心之中,这一道关是恩赐还是灭顶之罪就看你要如何做了。
天子之心最为难猜。
更何况是隐瞒着世人坐在这高位上的,假天“子”。
“臣谢过陛下恩赐。”
云觅半蹲下身子,伸手摸着他那张跟自己像极了的脸说道:“等离开的时候,这张脸……”
“陛下放心。”
“自当放心。”
云觅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身,背着手朝他笑:“朕在这儿等你带好消息来。”
“定不负陛下赏识。”
余艺接了令牌放好就重新带上半张脸的铁青面具,夜行衣的口罩一带跳上房梁,最后隐匿在夜色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云觅已经许久都没有写过字了,这两天她一直在写一本小册子。
她作为母亲自当是不称职的,尤其是日后……
所以,她准备给儿子留一点儿东西。
那些实用却不会改变这个国朝太多的知识。
就可惜,她这种没用的知识实在是太贫瘠了,最后就演变成了日记本。
这种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