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松站在变成了黑人小孩的斯克鲁人头上,随着他一起回了舱室。
飞船很大,所以这一百多个斯克鲁船员,基本都是一人一室,条件不错。
舱室门关上之后,这个斯克鲁人变回了原形,他坐在椅子上,打开录影设备,给自己录了一段视频。
前半段钱松听不懂,因为是用斯克鲁语说的。
后半段钱松听懂了,居然是用英语说的。
“亲爱的,接下来这段话我就用地球上的语言来说了,以便让你开始有意识地适应这颗星球的环境……
我希望你和孩子们能尽快做好心理准备,在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们需要隐藏,需要忍耐,甚至是长期的分离。
哦,亲爱的,我真的很想念你和孩子们……教会孩子们如何磨炼他们的耐心吧,失去了家园的我们,必须要为子孙后代们重新建立新的文明、新的国度,为此付出的一切代价,都是值得的。
亲爱的,咱们的小女儿是孩子们当中最善良的一个,我为她的纯洁心灵感到骄傲,可是,为了种族的延续,不必要的善良实在是太奢侈了,我希望……她能够尽快成熟起来。
你应该已经知道领袖的决策了吧?咱们的计划是秘密入侵,用地球上的俗话来说就是:‘温水煮青蛙’,等地球人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
……好了,亲爱的,我马上就要出发了,但愿我能成功融入人类世界,希望我们一家人,能够在不远的将来重逢,我爱你们!”
录完这一段视频,这个有些颓废的斯克鲁人向后仰躺在椅子上,长叹了一口气。
作为先遣斥候部队的一员,他早已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只是和地球人一样,他们斯克鲁人同样也很重视家庭关系。
刚才录下的这份视频,很可能就是他留给家人的遗言了。
他不害怕死亡,正如他刚才所说,为了种族的延续,为了斯克鲁文明的重生,一切代价都是值得的,他视死如归。
他只是很牵挂家人,希望即便自己牺牲,妻子和儿女们也能够平安地活下去。
斯克鲁人和克里人的战争已经持续了很久了,克里人是为了夺取斯克鲁人的家园而发动战争的。
如今,斯克鲁人对地球的侵略也已经开始了,如此看来,他们和当年的克里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们终究还是活成了自己最深恶痛绝的样子。
再次叹息一声,他明白,这些问题,都不是他一个小兵卒子该考虑的,无论内心深处是否愧疚,他都必须执行命令。
“你女儿叫什么名字?”就在这个斯克鲁人刚打算振奋精神的时候,耳朵里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是地球语言!”这是这个斯克鲁人的第一反应。
第二反应,才是迅速警惕地转过身,环顾四周。
结果很明显,他没有看到任何人。
这间舱室里,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的身影。
“你是谁?”斯克鲁人试探着问道。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才会回答你的问题。”那个声音又出现了,果然,能够对话,应该不是幻觉。
“我女儿的名字……音译过来的话,她叫伊莎。”斯克鲁人说道,他并不担心这个声音的主人会找自己女儿的麻烦,毕竟这个时间点,他女儿还在距离地球好几光年之外的星际舰队里呢。
“伊莎么?我记住她了。”钱松优哉游哉地在斯克鲁人耳道里爬行着,这招“入耳式”攻击他已经用过好多次了。
“未来,我要是遇到一个名叫伊莎的斯克鲁人小姑娘,如果她真如你所说的那般纯洁善良的话,我会考虑饶她一命,至于其他人嘛……嘿嘿,那就抱歉了。”因为变成了虫子的关系,钱松的音调非常尖锐,刺得这个斯克鲁人耳膜生疼。
“你……你究竟是谁?你在哪里?为什么我看不见你,却能听到你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