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
朱氏非但没怀疑,反而松了口气,笑着说:“不瞒你说,段氏越是这般,我越是放心。”
这些日子,朱氏命人查了段氏的底细,发现这个女人有点意思。
段氏人聪明,有见识,胆子不小,很会做事,不过几个月的功夫,就成了顾伽罗的‘闺蜜’,在后衙颇有些体面,唯一的弱点便是丈夫和儿女。
似段氏这样的人,绝不会轻易的被人唬住,就算亲眼看到了自家儿女中了蛊,也绝不会轻信旁人的指使。
聪明的人,即便被人要挟,也会想方设法提条件,以确保自己的权益。
妇人听了朱氏的分析,缓缓点头,“听你这么说,倒也有些道理。”言下之意,还是怀疑段氏。
朱氏笑容不变,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喜。
这黑瘦妇人不是她的人,而是安南王府的密探,此次过来,有两个任务:
一是帮忙刺探情报,朱氏不想提前暴露自己,所以明面上撒出去的人,基本上都是生面孔。
二来也是彰显安南王府合作的诚意。
所以,在某种意义上,黑瘦妇人不是朱氏的属下,顶多算个使臣。
可朱氏是什么人哪,从小到大都是被人捧着,哪怕是王府的太妃、王妃见了她,也会客客气气的。
如今却被合伙人家的下人给轻视了,朱氏能高兴才怪呢。
不过碍于妇人背后的安南王府,朱氏还是压下那丝恼意,柔声道:“再者,她一双儿女的小命还在我手里捏着呢。顾伽罗对段氏,可没有那么大的恩情,能让她舍了亲生骨肉而去帮她。”
大家都是做人母亲的,为了儿女,自己的命都能舍出去,更不用说一个外人了。
“……你说的没错,是我想多了,还请你别介意。”妇人沉默片刻,最终被朱氏说服。
朱氏笑容真诚了些,还难得好心的劝了句:“没什么,你也是为了咱们的计划。”
提到‘计划’,妇人又精神起来,跟朱氏一起讨论其中的细节。
朱氏装着不经意的问了句:“对了,人手找好了吗?展阿卓那边,我让人去查过了,昨夜她确实跟下人走散,狼狈的跑到了一处荒废的空宅子过了一宿。”
妇人眸光闪烁,回道:“安排好了,都是生面孔的死士,就算展家的二丫头起了旁的心思,死士们也会阻止她。”
话语里带着些许杀气,表面上是在说阿卓,而事实上,却有敲打朱氏和马家的意思——事情都发展到眼前这个地步了,马家若是推王府的人顶缸、自己却寻机抽身,却是不能够了。
如果失败了,要死也要一起死!
朱氏不自然的挪动了下身子,讪讪的笑了笑,道:“那就好,那就好,王府行事最是周密,否则,我们马家和朱家也不会追随王府、辅佐王爷共谋大事……”
敲打的目的已经达成,妇人很满意,“没错,咱们就是要辅佐王爷成就大事,事成了,马家、朱家等有功之臣,王府也绝不会亏待了。”
朱氏干巴巴的笑了两声。
妇人敛住笑容,抓着朱氏继续讨论事情。
不知不觉间,屋子里的气氛发生了变化,朱氏和妇人之见的地位也隐约有了不同。
朱氏却没心思管这些,她将晚上的计划反复推敲了好几遍,确定没有什么疏漏,这才领着二十个身着黑色阔衣阔裤的精壮回了马家。
中午,后衙的一个粗使婆子提着食盒来给展蒙等人送饭。
展蒙正撅着屁股,眯着一只眼睛观察外头的情况:闹事的人已经走得七七八八,只剩下二三十个人有气无力的坐在台阶上,有的闭着眼睛睡觉,有的拿着破帽子扇风,东歪西靠的,全然没了方才‘拼命’的架势。
见婆子来送饭,蔫坏的展蒙眼珠子一转,便有了主意。
将几个兄弟都叫到大门后,几人团团围坐在一起,中间则放着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