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李亚东对她有什么想法,主要家里得有个女人在呀,不然如果他娘在香港住一年,家里估计也就废了。再说了,有个女人在家,他三哥晚上回来也能吃口热乎饭。
“金菊啊,我不在家,家里里里外外都要细心点,桌椅板凳经常擦擦,别压了灰,后院的鸡鸭早上放出去,晚上要清个数,别搁外面被黄鼠狼叼走了,还有菜园里到了播种的时候,萝卜白菜还得种一点,别荒废了……”
“哎呀,娘,我知道了,你去吧,在香港好好享福。”刘金菊醋溜溜地回道。
“唉……”胡秀英叹了口气,望着眼前的家,还是很不放心,可也没办法,几个儿女都要她去,根本不容拒绝。
平心而论,去趟首都,她倒有这个心思,年轻时也曾幻想过,算了了一桩心愿。可去香港、去国外,她就真的不太想去。她都这么大把年纪了,一个糟老太婆子,去哪里干嘛呀,周围全是外国人,话也听不懂,指不定还得给儿子丢人。
“我说大妹子啊,你就放宽心一些,家里不是还有我们吗,亚军和金菊他们要是平时忙,你那个小菜园就交给我了,保管跟你拾掇得好好的,你就多住一阵儿,别急着回,好好享享亚东这孩子的清福,等年底一起回,到时小菜园里的大萝卜、绿白菜指定不能少,随吃随有。”大田叔杵在一旁笑呵呵地说道。
得知胡秀英要出国,村里人也是纷纷赶来送行,几乎每家每户都来了“代表”。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些年老李家对他们怎样,大家都心知肚明,特别是村里那个农村合作社,摆明的就是专程给他们弄的,而且他们跟着合作社翘着屁股干了一年,也确确实实的得到了好处,日子比以前好过不少。
“是啊,英姐,你别担心家里,有我们呢,左右大事帮不了,平时帮忙拾掇拾掇,喂喂鸡鸭什么的还是可以照料的,你就安心在那边住着。”
“老姐姐,你算是苦了一辈子的人,现在孩子们出息了,也该享享福了,别整天惦记着那几只鸡鸭,那能值几个钱,等过年回来,想吃鸡鸭上我家抓去,多少管够。”
“是啊是啊,我看那菜园子也别种了,撒点辣椒种子让它自己长,别荒了就行,等啥时候回来想吃菜,直接上我家菜园去摘就行了。”
“对,就是这个理儿……”
乡亲们热情异常,胡秀英又是个多愁善感的人,眼睛都给弄红了,呵呵笑道:“那就麻烦大家了,赶明儿回来,看看那边有啥好玩意儿,给大家捎点。”
“哎呀,说这话,亚东年年回来不都捎了吗?”
“就是,别说了,我看这日头也不早,听说还要坐飞机呢,可万千别让人家开飞机的师傅等急了,赶紧上车吧。”
在家人和一群乡亲们的簇拥下,李亚东一行分两班,坐上了两台小黄包。
“志强,到地方要听你小舅的话,不然看我回来不收拾你!”李春兰红着眼睛说。
“知道了。”赵志强眼神根本不朝她看,上车就把他爸塞给他路上吃的一包油筒饼,给拆了。
李亚东也就是没跟他坐一辆车,不然非得一巴掌扇过去不可。
现在当你爸妈无所谓、巴不得离得他们越远越好是吧?等过段时间,就要让你小子明白: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外,没人会拿你真正当回事。
不让你小子哭爹喊娘要回家,他就把“李”字倒过来写。
“得,你们也甭送了,都站着别动哈。”张春喜坐在头车的副驾驶上,对着窗外众人招呼了一声后,扭头道:“走着,师傅。”
“好嘞!”
这两辆车都是他特地从县里租的,包车一天,初十的日子,理论上讲年还没过完,价格自不用说,还是他自己掏的腰包——他跟李亚东之间,也不能计较这点钱。
汽车是直接开往省城的,不打算去县里坐大巴,一是麻烦,二是大巴车拥挤,而胡秀英又有些晕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