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里。
这寒冷的冬夜仿佛忽然间有了温度,不再冰寒。
“吃一口少一口,时不我待啊。”
突然,张擘长长叹了一声,一句话好似道出了无尽的沧桑。
百里屠点了点头,“我懂了。”
最近张浩南在监狱里过的并不好,一直挨打受欺负,还住了两次院,如果再等下去,只怕龙胜天没死,张浩南就已经死在监狱里了。
所以,百里屠懂了。
佛爷等不下去了,也没时间再等下去了。
上官世家或许能杀得了龙胜天,可那会是多久呢?
今天?明天?
今年?还是明年?
百里屠两眼看着门外已经白茫茫的世界,声音低沉道:“如果我今夜能回来,少爷会回来陪您过个团圆年!”
如果他能回来,那就证明龙胜天死了!
反之,如果龙胜天赢了,他将再也回不来。
张擘懂。
所以他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两人都不再说话,大厅里的气氛陷入一阵难言的压抑。
十几秒后,张擘叹道:“其实,你不必去的,这次虽然是咱们的
亡命一击,却也未必真的会亡命!”
“大可以把一切都推到杜彦良身上,我们虽然会丢了古都市,从此孤立无援,但好歹还能做个富家翁。”
杜彦良就是独眼狼。
百里屠摇了摇头,紧了紧身上的黑色大袄,起身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张擘张了张嘴,却没再说出话来。
沉默,是因为难言!
难言,是因为不知该如何开口,开口又该说些什么!
终于,百里屠站起身,道了句,“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
张擘还是沉默着没有开口。
“佛爷,保重!”
话音落,脚抬起!
百里屠跨出门槛走进了夜色里,走进了风雪中。
他右手始终握着那块烤红薯,滚烫的红薯皮把他手心烫的通红一片,但他依旧紧握着。
厅内。
张擘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终是忍不住小声问了句:“一块够吗?”
话音落,两滴泪水滑出了眼角,滴在炉子上,发出“呲”的一声,瞬间变成了白色烟雾。
这夜——
一人走风雪!
一人围火炉!
我愿用我尸骨将寒,换你手心一丝温暖!
一世人,两兄弟!
是聚是散皆是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