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秦驳的葬礼结束后,柳寻笙就再也没见过他们两位了。多年后再见,柳寻笙发现他们两人衰老的厉害,秦母的头尾虽然是乌黑的,不过发根鬓角新生的头发却全都是雪白,叫人一眼就能看出发尾那些黑全是染出的。
秦狰看见秦父秦母时也有些怔忡,他每天都和柳寻笙在一起,可柳寻笙是不会老的,就算会老,日日相见的人也很难察觉到这样缓慢的变化,可他和秦父秦母已经五年未见了,如今再见,秦狰也才恍然记起他们是会老的,或许再过不久,他们也会像秦驳那样离去。
“秦狰,寻笙。”秦父坐下后没说话,秦母朝柳寻笙和秦狰笑笑,“好久不见,你们过得应该还好吧?”
“都挺好的,阿姨。”柳寻笙回了她的话就要起身准备去给他们倒水。
不过秦狰按住了他,让柳寻笙继续坐着,他去给秦父秦母倒茶。
“你们应该也不缺什么,所以这次过来我们也没带礼物。”秦母接过秦狰递来的杯子后小声道了句谢,子女给父母倒茶这样的事,在这一声“谢谢”中透出无限生分,“就是好久没见了,想来看你们一眼。”
见秦狰依旧不开口和他们说话,秦母垂下眼睛,像是有些无措。
秦父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接过秦母的话对秦狰说:“这次过来,一来是想看看你们,二来是过几天你两个妹妹满周岁,想问问你们有没有空去一下周岁宴。”
柳寻笙都惊了,失声道:“妹妹?”
秦父抬眸看他一眼,柳寻笙还以为他不会搭理自己,结果秦父却继续给他解释:“是收养的。去年中秋的时候我们去看阿驳,回来在路边看到了两个小婴孩,就带回家了。”
再说直白些,就是路边的弃婴。
秦驳已经去世,秦狰又与他们疏远,秦父秦母身边就几乎没什么亲人了,他们会收养两个小孩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不过亲生孩子哪有不想念的道理呢?就算想让秦狰去参加他妹妹的周岁宴,那打电话不就可以了吗?秦狰并没有拉黑秦父秦母的电话。
可他们依旧遥遥跑来岺城,说到底还是想看看秦狰。
几人沉默中,原本躲在沙发背后玩平板的秦遇听到“收养”两个字,还以为是在讲他,就好奇地扒着扶手垫脚朝这边望了一眼。
而秦母余光瞥见个毛绒绒的脑袋在沙发处探头探脑的,便转身朝这边看来,在看见秦遇面容的那一刹就瞬间红了眼眶,眼泪潸然而下。
但奇怪的是,除此以外她没有任何动作,也没起身朝秦遇走去。
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秦父就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秒后也面露愕然:“……这孩子?”
“阿遇,来这边一下。”秦狰没想过藏着秦遇不让他们看,见状便朝秦遇招招手,示意他道自己和柳寻笙这边来。
“他、他——”秦母睁大眼睛,“他不是我的……”
后面几个字不知是秦狰和柳寻笙没听清,还是秦母根本就没说,唯有秦父像是听懂了秦母的意思,握住她的手摇摇头。
秦母霎时朝秦狰看去,用一种小心的语气问道:“我能摸摸他吗?”
秦狰没表态,倒是秦遇抬头瞅了瞅秦狰,自己走到秦母面前了。不过秦遇并不认识秦父和秦母,只能朝秦母露出一个尬笑,秉承着自己一贯对女孩叫嫩不叫老的原则,喊了声:“阿姨好,我是秦遇,您叫我阿遇就好。”
“秦遇。”秦母颤颤伸手抚了抚秦遇的脸颊,察觉到自掌心传来不是幻觉的体温和柔软后,她才笑起,“真是个好孩子。”
送走秦父秦母后,秦狰和柳寻笙都进屋了,秦遇却还扒着门框望秦父秦母渐行渐远的背影。
秦狰走回他身边说:“还不进屋?”
“大哥,那两个老人就是你爸爸妈妈吗?”秦遇仰起头问他。
“是的。”秦狰点头,“怎么了?”
秦遇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