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狰之前看柳寻笙每天过的无忧无虑, 也根本不会提这样的话题让柳寻笙忧心,结果反倒是柳寻笙主动和他说了。
于是秦狰告诉柳寻笙他的答案:“我不怕死。”
这也是秦狰内心真实的想法,他怕的不是死亡本身, 而是自己“死后”会带给柳寻笙怎样的感觉, 不过他已经做好的所有的准备,所以其实也没什么好担忧的。
“死亡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事,只是来的或早或晚,这有什么好怕的?”秦狰语气淡淡的, 有种漫不经心的感觉,只有在说道和柳寻笙有关的事时他语气才会变得沉稳徐缓,“笙笙你今天怎么会忽然问我这种问题,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我今天不是在和席玉师兄拍戏吗?然后他状态不是很好,就和我聊了会天,他告诉我,他妈妈患有肝癌。”说到这里, 柳寻笙停了下话音又接着道, “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秦狰闻言也轻轻叹气:“亲人的离去, 总是这样叫人痛苦。”
柳寻笙低落道:“那等你离开了, 我也会这样痛苦的, 我不想让你离开。”
“我不会离开你的。”秦狰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全盘托出,“我的公司最近在研究一个新项目,叫做‘人体冷冻’,在我临死前, 我会被冰冻起来,等到科技足够发达能够重新唤醒我时,我就会醒来,我们会团聚。”
柳寻笙问他:“那我要等多久呢?”
秦狰没有说话, 这个问题他也无法回答柳寻笙。
因为连他自己都无法保证这个实验能否成功,他留给柳寻笙的只是一个希望,也是一个离开的机会——在等待的漫长时光中,柳寻笙或许会渐渐忘了他。
“你不用等我,这个实验还不完善,就算能够醒来,我可能会变成一个傻子,也可能会忘了你,所以——”
“我不想等你。”柳寻笙打断秦狰的话。
秦狰微愣。
柳寻笙却坚定道:“秦先生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死的。”
“笙笙你……”
回答秦狰的只有手机“滴滴”的忙音,可是柳寻笙没挂电话,不断增加的时间数字在告诉秦狰他和柳寻笙还在通话间,但他什么都听不到。
秦狰皱起双眉,不知道柳寻笙要做什么,但他知道让一个人活着不会死亡的代价一定很重。
更何况他记得柳寻笙先前说过他不能干预人间太多事,否则就会背负上业债的话语,秦狰越想越担心,以为是手机没了信号,就从沙发上起身打算换个地方看看信号会不会好些。
这一起身,秦狰才注意到他所处环境的异常。
他现在是在家里,但这个家很安静,静得近乎诡异。
不过与其说是安静,倒不如说是死寂——没有一点声响的那种,仿佛时间的流动在这一刻停下来了,一切都是静止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秦狰看了眼手机,他和柳寻笙的通话时间数字已经不再增加了。
但面对这样的情景秦狰并没有慌张,他环视了一圈四周,又察觉到并不是所有事物都处于停滞状态,比如他和柳寻笙一起养着的银喉山雀阿松还在动弹。
虽然阿松此刻眼睛一眨不眨,死死地盯望着他的模样也十分诡谲。
秦狰朝着小肥鸟走去,走近后他才发现小肥鸟已经不肥了。现在的阿松骨瘦伶仃,像是快死的一样,然而在它身上你又看不出半点它濒临死亡的痕迹,小鸟身姿挺直,目光熠亮,显得很有精神。
“要吃米吗?”秦狰见鸟笼旁边放着一袋范阿姨专门买来喂鸟的贡米,抓了撮出来放进阿松的食盒,“别饿瘦了,不然笙笙回来会急的。”
小鸟低头瞅了瞅食盒里的米,又抬眸看看他,银喉山雀那双黑水银似的眼珠子像是一潭深渊,倒映不出任何东西。
等等?倒映不出任何东西?
秦狰眉头深锁,可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