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泪的。柳寻笙平日里虽然会哭,但也就是出出声而已,不会真的流泪。
但是他现在却在流泪,这么说,他离可以化形不远了?
果然逆境使花坚强,这么多年他增长迟缓的修为来到秦狰别墅竟就开始突飞猛进。
柳寻笙都不记得伤心了,盯着那滴泪仔细打量,端详片刻后,昏暗的书房陡然亮起,将屋里的黑暗驱散,柳寻笙赶紧将根芽缩回土里,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有人来了。
来者当然是秦狰,他早上把柳寻笙粘在这里了,回来后当然要瞧瞧自己粘的牢不牢,花盆有没有乱跑。
只不过现在柳寻笙见着他就想哭。
他怯怯地望着秦狰走近,在看清秦狰手里拎着的好几卷强力双面胶后都快厥过去了,虽然坚强地没有哭出声,但是叶片上的水珠却又冒出了好几颗。
秦狰走到白玉花盆前,看见昆山夜光的叶片上竟然沾着不少水珠也微怔了下。
起初他以为这是夜间的雾气凝成的露水,可现在马上就入盛夏,不会出现更深露重的情况,今晚好像也没下雨吧,这昆山夜光叶子上这么多水珠又是哪来的?
秦狰找不出答案。
他把窗户拉好后就抽了张纸,站在昆山夜光前给它擦叶子上的水珠,谁知刚刚吸完了水,那位置又凭空冒出一颗水珠。
就好像……这盆昆山夜光在哭似的。
这个念头刚出现在秦狰脑海的刹那,倒叫他结结实实地愣了下,不过一盆花怎么会哭呢?回过神来后,秦狰都觉得自己念头太过天马行空。
不过秦铮虽然否决了自己的想法,他还是轻笑着喃了一句:“哭了?”
柳寻笙不哭了,他硬生生把自己眼泪憋回去了,再怎么不知世事他也明白一盆花是不会哭的,当然,最主要是他害怕秦狰的手在他叶子上动来动去,说不准等会一个不小心就被他“意外”揪了叶子。但秦狰的力道还是很轻柔,一点也没弄疼他。
而这次秦铮再用纸去擦,昆山夜光的叶片就没水珠再出现了。
他又问这盆牡丹:“我又没欺负你,你哭什么?”
秦狰说这话的时候,他手上正用新到的强力双面胶给柳寻笙加固花盆。
柳寻笙:“呜……”
你这叫没欺负我吗?
柳寻笙又急又气又委屈,在入夜后又开始尝试进入秦狰的梦境。
过往他进秦狰的梦,说好听点是托梦,其实就是入梦——必须在秦狰睡觉做梦时,他才能进梦,要是秦狰没睡觉,或者位置离他太远了,柳寻笙就没法入梦找他。
所以秦狰离开岺城出差后,就再也没梦到过柳寻笙。
而他从南城回来了,柳寻笙也没有再能入他的梦。
因为秦狰没睡觉。
也不能说是没睡觉,只是他睡得太晚了,加之睡的浅,时不时就醒来,根本就不会做梦,柳寻笙要么等不到他睡觉自己揪睡着了,要么是秦狰睡的浅柳寻笙刚入梦没多久就因他醒来而被踢出梦境。
直到今晚,秦狰才没失眠,而是在凌晨一点的时候进入了深度睡眠,也给了柳寻笙入梦的机会。
可是柳寻笙在进入秦狰的梦后,却发现秦狰这个梦和以前的梦很像,但又似乎不太一样。
这个梦,梦里的天色更要比以往更加昏暗,盘旋在那处老宅顶上的乌云像是可以拧出墨汁般黑沉,仿佛顷刻间就能落下雨来。
柳寻笙不喜欢雨,他扒在铁门边上一边仰头看着头顶的黑云,一边等着秦狰从老宅里面出来。
然而从老宅里出来的却不是秦狰,而是一个和秦狰有些七八分相似面容的男人,男人瞧着比秦铮还要年轻一些,鼻梁高挺,剑眉入鬓,清俊的脸上满是愠色,怒气冲冲地从老宅里跑出来。
随后还有另外一个陌生的女人也跟在他身后跑了出来,他们在半路停下像是在争吵,但是隔得太远了柳寻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