丸而笑容的寒霜又蔓延上了她的眼角眉梢。
“不必了,结果如何,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无论最终胜利的是哪一方……也就是那个样子罢了。”
膝丸听着,神情凝重起来,担忧地看了髭切一眼。
他不知道自己会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但是看天气,大概能感觉到,快到霜月的那一天了。
夏意还未褪去干净,但秋天的气息也在一日日浓厚起来,是快到那一天了没错。
那场发生在霜月的动乱,快到了。
代表御家人权益的安达泰盛与代表御内人利益的内管领平赖纲发生冲突,而引发的那场骚乱。
御家人从属于将军,而御内人则是北条执政的家臣,两方因为利益问题而埋下种子,最后爆发了这场冲突。
说白了就是两个利益集团之间的争斗。
但是这样的所谓“骚乱”,却将整个镰仓卷入到了战火当中,引发无数流血。
膝丸知道,这时候的姐姐是被安达家藏着。想来那些僧人正是为着安达家来试图说服她的吧。
就是不知道安达家到底想从姐姐身上求得什么。
不过无论如何,膝丸是非常支持髭切这样拒绝的举动的。安达泰盛已到暮年,人类年纪大了,很多东西都会力不从心,如何能抵挡住野心勃勃的平赖纲。
看那些僧人的神色,也知道现在局势不会很好。
这个时候稍有不慎,他们这样的付丧神也有可能被卷进漩涡当中。
膝丸心里愈发担忧,但是面上不再显露出来,只是安静地陪着髭切,静静度过了时光。
左右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进行下一次时空穿越,干脆就在还能做到的时候,尽力陪伴这个时间的姐姐。
渐渐地,日影西斜,暮色渐浓。
期间膝丸还担心着那些僧人在晚上还要过来烦人,没想到这次对方只是派了个小沙弥送来食盒。
当然,这个食盒还是原样送了回去。
髭切让膝丸放心,既然那僧人说了是“明日”再来拜访,那就是明日再来。这点信誉还是有的。
“不知道明天他们的说辞会不会有什么新意,”髭切轻声说道。
她端着烛台,站在床边,望着夜空,出神了一会儿后,便转身进了里间,将烛台放在了边上。
烛火为里间镀上了一层朦胧的色泽。
膝丸看着髭切的动作,有些不安。
因为客观条件的限制,他这段时间只能暂时和姐姐住在一起,但是他感觉很紧张。
提出睡刀架的方案后,镰仓时代的髭切很奇怪的看了他一脸,漂亮的脸上显出了疑惑。
“既然有位置,为什么要难为自己睡刀架?”
然后她就掀开被子,在身旁的空位上拍了几下。宽敞的床铺足以容纳下姐弟两个。
再拒绝的话就很奇怪了,于是膝丸只得小心翼翼地过去了。
烛火被髭切的灵力熄灭。
没了烛火,只有屋外洒进来的月光,膝丸这样的太刀即便睁着眼睛,也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但是膝丸依然睁着眼睛,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他很难让自己安稳下来去模仿人类的睡眠。
偏头看向姐姐的方向,膝丸心中担忧未消,忍不住就往她的方向靠近了些。
被子拱起,印出了侧着身子的髭切的影子,几乎和纸片一样薄薄一层。
当然,膝丸知道这只是外表的假象。
他的姐姐,源氏重宝髭切,看着纤瘦,但实际上身体里是可怕的爆发力。放出气势的话,弱小些的妖怪们仅仅是看着她,就会害怕到动弹不得,瑟瑟发抖地跌坐在她面前。
可是此刻在镰仓时代的月色之下,膝丸看着白日里冷眼对着安达家步步紧逼的髭切,却感觉自己心里很不是滋味。
姐姐好像需要他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