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阳上学的事，季洛秀以为不会有问题。他的成绩一向很好，甚至已经自学了初中课本。 这样的好苗子，再过一二十年，上哪个学校都有人抢的。 没想到现在却被一个小问题绊住了。 “公公，季洛秀是知青，户口是跟过来的。”季村长刚要点头，包办阳阳上学的事，张萍萍忍不住插进来。 脸上仍带着几分虚弱，声音也是柔柔的，“阳阳呢，他的户口还在龙城吧？” 户口在哪，就在哪上学。70年代比较特殊，有些方面杂乱无章，比如治安。有些方面却又卡得很严，比如民生方面。 教育在这个时候，大多数平民老百姓并不注重。也不敢注重。大多数上到初中就很了不起了。 上到高中，并且顺利毕业的，就没几个。 至于大学？高考都取消了，初、高中生都下乡了，想上大学，等推荐名额吧，运气好还能上工农兵大学。 季洛秀眸子闪了闪，这个张萍萍给她的感觉不大好，总觉得她在找茬。可偏偏旁人听了，只是她想的细，没别的意思。 “这倒是个问题。”季村长就是个大老粗，小时候也没正经上过学，后来还是当了村干部，去镇里组织的干部脱盲班，学了一段时间，认了一些字。 户口的事，张萍萍不提，他是想不到的。 “没关系，我额外交走读费就行。”季洛秀不确定这个年代，有没有走读费这回事。不过，她心里打算好了，实在不行她直接去找校长，赠送一批书本、铅笔什么的，就不信学校真不收阳阳。 “这样啊……”季村长吸了口旱烟，想了想，他弄不明白这些，就把季贵仁叫了出来。 把事情一说，季贵仁当即表态，“问题不大，明天我带你们去吧。不出意外的话，阳阳会是我的学生呢。” 他现在教三到五年级的数学，城里人上学早，看阳阳的年纪，兴许能上三年级了。 村里的小学就在晒谷场旁边的祠堂里，季家村祠堂很大，现在不兴弄祠堂了，就改成了学校。 偌大的祠堂被隔成好几间，一到五年级，每个年级一个班。多出来的房间，充当校长办公室、老师办公室，还有图书室什么的。 季贵仁带着阳阳走进校长办公室，季洛秀没有跟进去。她相信，这点小事阳阳自己能搞定。 不到十分钟，阳阳就出来了。 季贵仁神情莫名的看向季洛秀：“你弟弟说要上五年级，你知道吗？” “知道。”季洛秀点头。 要不是她压着，这家伙还想直接上初中呢。只是村里没初中，要上初中的话，得去镇上。 季家村因为有段山路，到镇上走路要一个小时，来回就是两个小时了。所以，村里上初中都在学校住宿。 陌生的环境、太小的年纪，季洛秀当然不放心。 更主要的是，阳阳现在还没彻底的重新接受她，这个时候让他去学校住宿，一个星期就回来一次，时间一长，只怕姐弟俩感情会越来越陌生。 再等一年吧。 一年的时间，够她和阳阳熟悉这里，并且恢复两人的亲密关系了。 季贵仁一脸诧异，是城里教育水平真高那么多，还是这对姐弟太狂傲。上五年级可以，但也不是想上，就可以上的。 “那成，今天语文老师请假了，不在。阳阳你明天再过来，要做两套试卷。到时再看上哪个班。” 季洛秀看他还是不大相信的样子，也没说什么。朝他点点头，就带着阳阳离开了。 送阳阳回了石屋，给他留了一些功课，又给他找了本课外书，当然是励志的书。 去了趟学校，她比前两天晚到了一个小时。好在她有外挂，和昨天一样，差不多到下午三点，她就完工了。 张萍萍这次没说什么，直接给她记了工分。 时间还早，季洛秀想到幻境，总觉得里面有秘密，还想去一次。又有些不放心阳阳。 “系统，阳阳在干吗？” 这两天，季洛秀在外面上工，每天都要通过系统扫描，看阳阳几次。怕他玩得太疯，又担心他出事。 系统表示，弟控受不了呀。 “讷，给你自己看。” 扫描图中，阳阳正在画画。已经画了两个人，看得出来是她和阳阳。画到第三个人......阳阳的眼泪落了下来，打湿了画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