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梁宿……别走……”
身后的抽泣声断断续续,像是压抑到极点从喉咙里不可抑制溢出来的哽咽。
一滴一滴冰凉的泪水滴落在梁宿的肩膀上。
梁宿有些迷茫地抬起头,下雨了么。
然而让他的失望的是,天空平静的就像那天他在草原看到的湖面,连一片云都没有。
身后的人逐渐收紧手臂,沉默的梁宿让人害怕,仿佛下一秒就要挣脱他的怀抱,去到一个他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梁宿抬手,摸了摸肩上的濡湿,愣了愣,然后猛地拉开他的手,转过身,“你……哭了?”
他的表情是不敢置信,又带着一些别的什么,但此刻谢宙维并没有察觉到,看到梁宿直直看着自己的视线,他下意识转过头,不愿他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偏头抹了抹自己的眼泪。
“头转回来。”因为不敢置信,梁宿的声音有些严肃和冷厉,几乎是命令的语气。
从来没有人这么对谢宙维说话,也没有人敢,但这个时候的他们,角色是对调的,梁宿的一丝一毫都影响着他,掌控着他,他就像一个牵线的木偶,并且主动地把绳子放在掌控者手上。
所以哪怕他只是稍微严肃一点,谢宙维就会下意识地服从,生怕这个人有一天腻了,扔下了这根绳子。
谢宙维转过头,脸再次对着他。
……但是很奇怪,明明刚才已经擦了眼泪,一对上他的眼睛,眼泪就再次失控地掉了下来。
“……”
梁宿沉默了半晌:“你哭什么?”
他不问还好,一问,谢宙维的眼泪掉的更厉害了,啪嗒啪嗒不停往下掉。
“……”这下好了,只是用手擦也不管用了,谢宙维恶狠狠地用袖子胡乱地抹来抹去,咬牙恶狠狠地说:“哭怎么了?!你都要离开我了,还不允许我哭了?!”
“……”梁宿有些奇怪,在外人眼里,他只是去学校报个到,谢宙维要是继续纠缠,还怕找不到人,说什么“离开”……
虽然,他这次真的是离开,以一种没有人知道的方式。
不过这时梁宿已经回过神来了,没有了不敢置信,只剩下一种莫名其妙乱七八糟的情绪,还有……微妙的丢脸。
两个大男人站在这里,一个人哭的跟什么似的,好像自己对他做了什么样。
梁宿挂上一张嫌弃的脸,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扔给他,“赶紧擦擦脸。”
谢宙维接过纸巾,低头沉默地把脸擦了,擦完之后,他心情也平复了很多,但还是小心翼翼地看着梁宿,小心地开口:“……梁宿,你能不能先别去报道啊?”
梁宿:?
谢宙维嘴硬说:“报道持续这么多天,你为什么要第一天去啊,迟几天不行么?”
梁宿冷笑了一声,“你在教我做事?”
“不是!”谢宙维急忙说,“不是……就是……就是我来C国这么久了,还没来得及去逛逛,反正你旅行两个月,也不差这几天,要不你就陪我去玩呗。”
闻言,梁宿挑了挑眉,低头笑了笑,“我为什么?”
谢宙维睁眼看着他。
梁宿语气缓慢,但难掩尖锐:“你还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啊,我丢纸巾让你擦擦脸,你觉得你又可以了?你觉得我们又相安无事了?之前你做过的事就可以当作不存在了?”
谢宙维一直强掩的慌张再一次浮现出来,他急切地摇头,“不是……不是这样的……”
梁宿冷眼看着他,“谢宙维,你现在哭的这么伤心,是因为你觉得你失去了一个称心的玩具,但是等你以后想起来,你会觉得丢脸,会想打死当初那个在别人面前哭的这么惨的自己。所以,趁你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赶紧跑的远远的,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言尽于此,梁宿不想再跟他多作纠缠,提起行李准备进学校,猛地听见